“二少爷,我认为小少爷只是有新的爱好,并不会妨碍家族的身份和声誉。”管家站得端庄整肃,不卑不亢地微微欠身,“不过您说的对,下次我会注意把关。”
顾锦棠简直无语,毫不委婉对车里的顾铎斯道:“这就上纲上线了啊,往上三代谁祖上没摸过锄头,炎帝还是农皇呢,怎么就有失身份了。小学生都知道有句话叫做「劳动最光荣」,我劳动我骄傲了吗?”
顾锦棠叉着腰理直气壮,把人怼的十分无语。
顾铎斯不耐烦地戴上墨镜,一副臭脸:“歪理。”
在他发动车时,后座的顾钧祺视线滑过那辆红色小三轮,对顾锦棠意味深长地一笑:“那你努力劳动噢,胳膊别锄废了。”
顾锦棠面色如常,淡定回:“还好,我不是某些弱鸡。”
顾钧祺嘴角滑稽地一歪。
跑车驶向车库,留下一个冒尾气的车屁股。
“乖乖,吓人的很……”等人走了,毛玉山才敢喘气,不自觉呢喃出来。
顾锦棠关心问一句:“您还好吧?真不好意思,没想到让您撞上这遭。”
毛玉山摆摆手:“没事没事。嘿,就是他一眯眼睛,嚯,气势犀利挺能唬人。”说完自己还学着眯一下,宛如风吹沙子迷了眼。
顾锦棠「嗨」了一声:“什么犀利呀,他就是近视没戴眼镜。”
“……”毛玉山和管家哭笑不得,还能这样解释?
顾锦棠催促他:“天不早了,早点回去吧,别耽误到天黑了。对了,刚就是网传豪门宅斗日常,您别往心里去。”
“好嘞。”经他这么一嬉笑打岔,其余两人便忘了不愉快,毛玉山重新「轰轰轰」地挥手离开。
人走后,管家有些担忧:“这样一来,算是把二少爷得罪了。”
顾锦棠微微一笑:“没事,我等着看他接下来出什么招。”
……
“哥你别气,老幺就一个毛头小子,除了嘴硬没别的能耐。”停好车,几人步履沉沉地上楼,顾钧祺趁机在二哥面前刷好感。
顾铃玲有点不太敢说话,试图聊他们昨晚参加的游艇派对转开话题,被堂兄一个「你别打岔」的眼神阻止。
顾钧祺啧声数落:“他啊,只有长相这一个优点,其他的都不行。读完大学整天呆家里,不务正业,更别说为咱们家族事业添砖加瓦,所以脾气才越发的大了。他要懂得像哥一样,多结交圈里的朋友人脉,投资创业,也不至于变成这样。”
顾铎斯没开口,脸色稍缓了些。
顾钧祺再接再厉:“你看他今天让什么人进来,还买那些农具,被人看到不是给家里丢脸?说他又没说错。哎,我出去都不好意思说,弟弟在家里务农!”
说完连他自己都笑一下:“噗,这不是搞笑呢?”
顾铎斯轻哼一声。
只有顾铃玲在心里鼓掌,妙,这一出狗腿子技能太妙了。
“读书不行,经商头脑也不行。”顾钧祺极力给二哥挣回场子,把顾锦棠往泥里损,轻笑嘲道,“也没个音乐啊运动细胞,学学骑马、高尔夫总行吧?都不会,在圈子里怎么拿得出手。”
这话实在太损了,把人贬得一无是处,顾铃玲这小姑娘都听不下去,打断他说:“差不多行了,一直说,你不嫌口渴?”
顾钧祺有点气:“你怎么反替他说话?他还拐弯抹角骂我弱鸡,你到底跟谁一边的。”
顾铃玲暗暗翻白眼,嫌他幼稚。
顾钧祺这回多少带点私人恩怨了,大声道:“他也没比我好啊,胳膊比我还细,不也一副弱鸡样,我看锄头都挥不动,能干成什么事?切……”
“喂,你看……”袖子忽然被拽了下。
顾钧祺:“看什么?”
他们走到楼上,刚好路过一块阳台区域,将花园的景色尽收眼底。
顾铃玲面色古怪,一指花园某处:“那扛着一把锄头的,是他吧……”
顾钧祺定眼望去,只见一个人影肩扛手挑十多把农具,毫无负担地大步移动。看背影,正是刚才被他骂弱鸡的顾锦棠。
“……”
“……”
顾钧祺和顾铎斯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沉默。
一丝尴尬在空气里蔓延。
……
当天,顾钰躺在房间里打游戏,把收货的事给忘到脑后,等他心虚出门,事情已经完了,顾锦棠也没和他说。
不过第二天,他还是听说了喷泉前发生的事,因为顾铃玲偷偷跟他分享八卦。尤其是后来顾钧祺恨不得找地缝的那一幕,被她详细描绘。
“最后他和二哥两人互相看着不说话,默默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转头就走掉了哈哈哈!”顾铃玲笑得肚子疼,“说了让他别太损,不听,打脸了呗。”
“后来晚饭没出来吃,我猜可能是不好意思,给他送去点水果和蛋糕。哎,开门还看到他眼睛有点红红的,这么点小事不至于吧?”男人的面子啊,让她目瞪口呆。
顾钰挑起嘴角:“他活该!”
听到眼睛红了那段,简直压不住疯狂翘起的嘴角。
如今他和小堂弟才是一个阵营的,自然同仇敌忾,况且他和顾钧祺本来就不对付,现在就很解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