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易抽了一张纸擦了擦手上的水渍,这才拿出手机,把钱给收下了。
等苏浅易从洗漱间回到苏闲办公室,苏闲漫不经心地朝他看了几眼,见他神色平静眼神温和,看样子是恢复了所有情绪。
苏闲忍不住招苏浅易在自己对面坐下,然后问:“零用钱够不够,需不需要多给一笔。”谈恋爱手里总要多一笔恋爱基金才好,这样才不至于窘迫。
苏闲和季怡晴给过苏浅易不少零用钱,只要苏浅易不拿着这些钱胡作非为,他想怎么用这笔钱,他和季怡晴本不会多管。
苏浅易给谢景安爷爷找医生看病的事,苏闲和季怡晴都知道。毕竟主治医师经常给他们检查身体,钱是从苏浅易账户上划走的,主治医师肯定会漫不经心随口一提。
至于上次,他们家的司机送两人去车站,这种事司机也不会瞒着他们。不过他们从来没有去调查过苏浅易的朋友是个什么样的人,一来他们相信苏浅易交友的眼光;二来,苏浅易手头上能动用的钱是有数的,真有人不怀好意,那最终他们还是会知道,到时再去调查就是。
最后,他和季怡晴一直都觉得亏欠苏浅易,做事难免有顾忌,怕打着为孩子好的旗号做这些调查,会让他们之间的感情更淡漠。
更何况医生和司机都夸赞谢景安人不错,那他心里也有点底。
苏浅易对苏闲突然的建议微皱了下眉头,随即道:“不用。”
苏闲用不赞同的眼光看着他:“交朋友,要大方一些,不能小家子气。”
苏浅易:“钱够用。”退一万步说,他就算拿钱给谢景安,那人也不要啊。
他就算心智成熟的很,但也做不到万事都想得那么透彻,而苏闲到底比他年长二十多岁,走得路吃的盐要多,他语重心长道:“手头上多带点钱,不一定拿钱给人家花,例如买个好点有价值的礼物,这都需要钱。”
苏浅易眨了下眼,觉得这话说的很对。
他的确有件礼物想送给谢景安,是一件很特别的礼物。
想到这些,苏浅易很愉快的接受了苏闲的转账。
苏闲也很高兴,他终于摸透了点这个儿子的点点心思,以后父子交流起来就有一定的话题了。
说完私事,苏浅易告诉苏闲自己想去工程部。
工程部是一个公司的核心部门,也是当年苏闲亲手组建拉起来的部门,里面都是他信任之人。但就算这样,这里面还是有隐藏得极深的蛀虫。
其中项目经理方岸就拿过不少回扣。只是方岸不知道,有些回扣拿了会烫手。
等反应过来,已经掉进圈套出不来了。方岸就这样,一步错步步错,想回头,手里不该拿的钱财太多,这些也成了别人威胁他的把柄。
他可能也惶恐不安过,但随着手里的钱越来越多生活越来越好,再加上一直没有人怀疑他,那点不安也就没了。
再有背后之人许诺大饼,说彼此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不想落水,自然要一起把事做绝。
大厦倾塌,不是一时就会成功,大厦里面本就不牢稳的话,早晚都会塌掉,而苏浅易要做得就是把这些人给提前踢出来。
苏闲痛快的同意了,公司迟早要交给苏浅易,让他早点和一些老狐狸碰碰面见识见识他们的手腕也好。
苏浅易在他同意后,就到工程部晃悠了一圈。
工程部同事对他的态度有些微妙,谁都没有主动上前打招呼,苏浅易也不在乎,走了一圈了解了下环境,又施施然离开了。
等他走后,工程部里的气氛沉寂了几分钟,有人小声道:“老板的儿子就是不一样。”
有人接话:“未来公司都是人家的,当然不一样。”
“有人出生就在天花板上,咱们这些社畜与其在这里羡慕,还不如多干点活呢。自己是没啥希望了,但可以给下一辈奔个前程啊。”
众人嬉嬉笑笑把岔开话题,又投入进了新一轮的工作中。
方岸抬眸朝门口瞅了一眼,他对这个突降的大少爷一点感觉都没有。
他是做过一些不好的事,但他相信,苏浅易就算来查也查不出什么毛病。毕竟经过他手的工程可都是实打实的成绩,都经过了苏闲的认同和时间的考验。
至于一些灰暗的部分,早就被收拾干净了。
所以,这个大少爷来玩就来玩,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大少爷,对他来说无所谓。反正刚打照面就嚣张成这样,不受人待见没人交心很正常。
苏浅易可不管方岸这些人在想什么,他从工程部出来就碰到了周言。
看到周言他拿出红包扬了扬道:“经理,谢了。”
周言搓了搓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得了,虽然你看不上,但这是该你得的,我也不能昧下了不是。关键是就算昧下,你也会知道,那到时我不就里外不是人了。”
苏浅易听得扯了扯嘴角,周言看着他走上前一步低声道:“你不来我们部门了?”
苏浅易:“我爸说让我每个都转转。”
周言:“好事。”
苏浅易嗯了声。
因为时间的关系,他并没有在公司呆太长时间。
他在想,自己该做一些什么事逼一逼季文思,让他早点露出马脚。
去刺激他一下?
苏浅易想刺激一下季文思,结果没过多久他就被刺激到了。
当时苏浅易正在看厂子里的监控,监控有时很久都不变一下,不过他很有耐心,一直盯着。
他的确没在监控里盯出个花儿来,不过突然接到了苏靖的电话。
苏靖在电话里含着哭腔,他道:“哥,你来接我。”
他很少喊苏浅易哥,用这样的声调一喊苏浅易瞬间皱起了眉头,他沉声道:“你在哪里,我马上去接你。”他并没有问发生了什么事儿,这些都不重要。
苏靖吸了吸鼻子说了个地址,苏浅易一听那个地址,脑子瞬间一片空白。
因为那里就是当初苏靖出事的地方,那里留下了他的脑子,留下了苏靖的血和命。
嘈杂的声音如水一样灌在耳边,眼前是苏靖低着头不敢看自己的样子。
苏浅易十指紧扣在手心里,明明没有指甲,却让他感受到了疼痛的滋味。
疼痛总能让人恢复理智,苏浅易一边走一边异常冷静地说道:“是季文思带你去的吗,他们在做什么?”
事情有变,自然要问一下情况,若那群人真的在做一些不该做的事,那他就不客气了。
苏靖:“是表哥带我来的,他们在喝酒,表哥还让我抽烟。”
“呆在那里等我。”苏浅易说。
这次要是不给季文思这个恶毒的傻逼一个教训,他就不叫苏浅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