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放心,梅姐挺好的,只是日后估计她也不会再回广州,不说您,我们老板要见都难,哎……想想还挺唏嘘的。”
“呵。”
程念樟弹掉烟,无谓地笑了声,没给任何评价,只淡淡接问了句——
“前天晚上,这里有没有进过什么外人?”
“没有的,怎么突然这么问?”
“你是跟在老居身边的人,就这么笃定梅姐这里的状况?”
对峙间,门口这男人自暗影中抬眼,眸色锋利。
对于这几个未见过他阴狠的小卒来说,即便隔了几米的距离,也很难招架地住程念樟此刻气态的凛冽,还有音调下沉后,所带来的压迫之感。
“呃……那天……那天老板也在,我守外面呢,没见有客。”
“是吗?那看来对方应该是个贵客,不方便透露给我。”
“程先生,我就是个听差办事的,您别难为我了。”
“我只是好奇问问,怎么就难为了?”
陈副手意识到自己多嘴漏了心虚,于是赶忙吸气缄口,没再继续搭话下去。
当前酒吧的全景窗外,日头逐渐偏斜向西,程念樟望见天色后,抬腕看了眼表。
“你们忙吧,我还有行程,就不叨扰了。”
“好的,您慢走。”
这尊大佛主动提出要走,陈副手赶忙吁出口气,走出吧台,抬手送客。
两人并站等梯时,程念樟再度回望了眼这间酒吧,表情粗看是漠然,但细辨,还是隐隐能觉察到丝恸感的存迹。
“离开广州,她有说之后要去哪里吗?”
她,指得是Melisa。
“离开广州这事……是梅姐代理律师讲的,后头的,没做交代。昨天下午兄弟们去探望,到了医院,就只看见老板一人在对着空床发呆。外头都说女的很长情,其实真狠起来,哪管有多少年感情,最后也不过换了张律师的名片。老板打过去,对面还满口都是清算,连句像样的念想……也没给他留。”
“叮——”
话到尾声,正好电梯到站。
程念樟简单说了句“不送”,便迈腿离去,没做停留。
手机在电梯下行一半时,忽而震动,来电是居老板的姓名。
男人抿了抿嘴,迅速摁下挂断,而后转到微信,发了条文字的信息过去——
“今日有事,回头再叙”
对过没多客气,简短回了个“好”,亦没多问其他。
下午三点,航班落地安城。
转趟宋氏,送走钱韦成后,程念樟直接换车,自驾回到了观棠。
他开门时,罗生生早听见了这人按密码的动静,于是便鬼头鬼脑地埋伏门后,准备吓他个措手不及。
“哇呀!”
张牙舞爪,皱眉扮凶的。
却未想这男人非但没被惊到,反而抽神将目光对到了别处,看也不看她,下沉着嘴角,比平时还要冷脸不少。
罗生生见势不对,立马收起手,上前拉住他的袖口。
“怎么了?苦相的咧……”
程念樟没回,摆手拂开她后,脱鞋径直便往室内走去。
“他昨天进来,待过哪些地方?”
“呃……宋远哲吗?厨房,客厅,还有……卧室,就这三个地方。”
罗生生回答时,表情坦然,未见分毫怯意,顺道还抬指点了宋远哲当时站或坐的具体位置,方便给程念樟指路。
初始这男人表现还算正常,然而当她说到最后一个地点时,程念樟身形顿时僵住,脚步停驻着,满目厉色地向她再次确认道:
“卧室?”
罗生生没理他似要发火的脾气,背着手大胆向前,觑他一眼后,直接掐住嗓子开口,又火上浇油了一把。
“对呀,就床尾哪里,想听细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