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感冒了,哪有那么快好。”
“哦,陈珂同你讲了些什么?”
“问我有什么职业规划,除长片外,愿不愿意去拍商业广告和短片,然后还提了嘴,说最近有个女性导演在组建团队,和Studio M有接洽,征询我意见,看想不想去参与带队……”
罗生生嘴里讲的这些,都是很细化的内容,绝不是今天程念樟临时起意后,陈珂就能现场抛出的橄榄枝。
看得出来,虽然平时粗看像个冷面领导,但对待下属,陈珂实则并不缺乏发现与赏识的眼力。
“那你怎么答的?”
“当然全愿意啦!我还以为陈指导很讨厌我呢,今天谈了才发现,他人蛮好的。”
“呵”
听闻她语调兴奋欢畅,程念樟也不禁跟笑。
他借着拥抱的姿势,懒懒将下颚抵在女孩发旋,安静聆听着罗生生嘴里,喋喋个不停的自鸣得意。
这女人叽里呱啦地,程念樟后程就没再细听内容。
他走神并非觉得啰嗦,反而是思绪飘远,想她能保持现在这副样子就挺好,没有远虑,也不计较得失,还总可以从些小事里获得绵长的喜悦,活得简简单单,拥有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满足感和适意。
“不过阿东,你和我讲实话,是不是和他说了些什么?因为总感觉太突然了,我都没和领导提过留下的事,他倒先来找到了我。”
罗生生说完,掐了下男人后腰,仰头眯眼看向他,颇有些质问的意味。
“没说太多,白天闲聊提过一嘴。”
“啊?”她噘起嘴,失望地松手:“那这样看来,应该还是你的功劳更高,他不过就是卖个面子而已……”
“锦上添花的事情,我左右不了什么。”
程念樟抬手搂上她肩,紧接着俯首又安慰了一句:
“不要抗拒人脉,那些教唆你剥离社会关系的,只是运气没落自己头上而已,善于利用和把握机会,也是种魄力和能力,懂了吗?”
“唔……”
这人也太会洗脑了。
罗生生知道他出发点是好的,但又总觉得哪里不对,所以也没急着应承。
“自己没衣服吗?老穿我的。”
程念樟抖了抖她背后的帽兜,今夜刚见面,他就辨出了这件卫衣,穿她身上又大又松的,一点也不合体,甚至跑起来甩袖的模样,多少还带了点滑稽。
罗生生是个鬼灵精,听后瞳眼提溜一圈,拉紧抽绳,故意佯装出不开心来,与他娇嗔道:
“你要不乐意,我脱了还你呗。”
“回去再脱吧。”
说时,男人伸手下移,掐出了她腰型原始的粗细,而后用劲教罗生生贴近自己,低头先吻鼻尖,未感抗拒,再下行覆上双唇。
轻柔缱绻地,实在有够迷晕人的头脑。
“糟糕……”
换气的当口,罗生生倏地偏过了头。
“怎么了?”
“我感冒呢……传染给你怎么办?”
“小毛病,不碍事。”
这男人说完也不再给她反抗的机会,掰正了脸孔,提起女人下颚,便又再次吻了下去。
子夜的风,常会袭卷带来凄厉,尤其是在潮寒的冬雨过后。
然而他们两人彼此相拥着,热度传递,竟意外隔绝了体外的冷意,世人常说爱有魔力,罗生生心想,所谓的魔力,大抵也不过就是这样了吧。
……
次日下午,程念樟送完罗生生,便马不停蹄地前往白云准备出发。
临行前,他收到一条景隆的来信,上面是几段监控的截屏,分别来自医院和学校的公共区域。里面的人物,其他都是陌生,只唯独一个高挑的背影,看来还算眼熟。
下面给的身份备注,写着“林瑜”两字,冒号后紧接着“宋远哲私助”的抬头。
程念樟翻阅完,将手机反扣,在闭眼思索的瞬间,让他止不住产生了一种,被秽物黏上的恶心感受。
然而……
福至无双,祸不单行。
当这男人落地成都之后,也不知是天候的变化,还是由于昨夜过于放纵。
随喉头泛痒带出了几声咳嗽,他再开口说话时,只听嗓音沙哑,发声也困难,鼻头还总有流涕的冲动。
他向来康健,没想到今次还真教罗生生给一语成谶,让自己久违地触到了生病的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