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是兄弟了?
这人也是够奇怪的,一会儿说记他的仇,一会儿又当他是兄弟。
精神分裂似的,前后矛盾,完全不讲逻辑。
打理完头发,罗生生往衣橱里挑了件素净的衬衫裙,准备换上。她不想搞些浓妆艳裙的刻意装扮去昭显用力,真那么弄了,就真成了季浩然嘴里的笑话。
简简单单,干干净净就好,自己又不是小姐,难不成还真是去给那男人挑选的?
“你这也太素了。”
季浩然当她会换条像上次夜蒲那样的绿裙,没成想转身入眼,她竟把自己给包裹得严严实实,除了半截细腿和领口缝隙里的脖颈,其余什么绮丽,都窥探不见。
“他不喜欢我穿太露的,不然以后有得被拿出来翻旧账。”
“你想穿什么穿什么,管他个老封建干嘛?”
“噗”罗生生没想他会叫程念樟老封建,一下没忍住,捂嘴就笑了出来:“那就当我不想穿呗,上次去夜场穿那样,被展铎给吃了豆腐,有了这个阴影,我还不得学乖一点。”
“手长那个人渣身上,他摸你是他手贱,和你穿什么,有狗屁关系啊?”
季浩然也不是故意要和她斗嘴,他是真想不明白。
“你不是女孩子,你不懂。”
“我是不懂你……反正我看你上次蹦蹦跳跳挺开心的,又不是不爱漂亮,拘成这样,何必呢?”
说完这句,男孩直接拍拍屁股起身,发了个信息给助理后,用眼神瞟了眼门口。
“车在楼下了,好了就走吧。”
“哦……哦,好的。”
季浩然这人其实挺奇怪的,嘴巴又臭又倔,但十句里又总能蹦出一两句话,特别暖心。
罗生生刚听他说完,脑子不禁恍惚了几秒,神情愣愣地,陷在了思考。
当两人走出房门,久等电梯不来的当口,罗生生似终于想明白了什么,拍他一记肩膀,留了句“等我”,便转身独自闪回房里,关上门,神神叨叨不知又要搞些什么名堂。
“女人就是麻烦。”
望着她背影,抱怨完这句,季浩然瘪起嘴,从口袋摸出支烟,行步走向了廊墙的边缘。
他靠窗点火,视线对向晚星,看云随风动,罩月朦胧,夜色昏昏笼进心里,就像蒙了层腻子一样教人难受。
对着这片不算惬意的天色,季浩然目光逐渐涣散,脑子空置着,只专注于指间滤嘴的进出,和烟雾喷薄的样态。
他不爱戴表,从前估时靠的都是手机,现在抽了烟,一根算它个三五分钟,只用了不消两支的功夫,罗生生就再次从房里走了出来。
大概是把季浩然劝解的话给听进去了,现下她褪去那件保守的裙衫,换了件抹胸上衣和高腰短裤,嘴上添了些口红,看起来格外靓丽,
她皮肤白,就是要露得多才好看,这是季浩然出于欣赏的最真实想法。
但他刚才不敢说,怕她嫌他猥琐。
“这样好看伐?”
罗生生转了个圈,问他意见。
季浩然往沙盘摁灭烟头,应声挑眉走近,
这件抹胸,从背面来看,贴紧着完全将她骨相勾勒,不见任何突兀的起伏,就算是直男也能猜得出,她内里大概率是真空的情状。
吞下口唾沫后,这男孩压住遐思,点头“嗯”了声,勉强算作是肯定。
罗生生瞧他这样,略略失望地嘟起了嘴。
“反应那么平淡,看来是一般的。”
“也不是,我就在想你会不会冷而已,所以分心了一下。”
说时,衣料声响,季浩然脱下自己身上的牛仔外套,展开披她肩上。
罗生生侧头闻了闻衣上的烟味,没出言推拒他的好意,反而从善如流地将手伸进了袖口。
水洗的单宁,上身是异常的挺括,她就像只乌龟缩进龟壳,就这样把自己也藏进了这件铠甲般的宽大外套里。罗生生看着镜面中自己略显滑稽的样子,竟莫名横生出了几分孤勇的胆气。
“还挺帅的。”
“也不看是谁的衣品。”
“嘁!自恋!”
………
海心沙
邀请制的关系,今夜居老板的酒吧虽然开趴,但客流却不到往常的一半,一楼的散台通通清空给了舞池让位,卡座里则全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周围小姐围坐,少了廉价的喧嚣,氛围香艳又快活。
没有散客,酒吧里助兴的项目就自然会放胆许多。
季浩然拉着罗生生进场的时候,主舞台钢管高竖,几位近乎全裸的舞娘于其间纵情旋转,灯光追打着她们,身体柔韧,如同暗夜的精灵,将艺术和情色的分寸,拿捏正好。
如果换做平时,罗生生可能还有闲心欣赏,但处在当下的心境里,这种曼妙的夜场氛围,于她来说,反而更添心堵。
她想——
闹别扭了,她伤心难过,辗转反侧;而他倒好……
转头就能找到这种乐子消遣。
呵。
男人……果然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