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360度转一圈,我看看你房里有没有还藏着别的人。”
还真是来查岗的。
呵,蹬鼻子上脸……这女人果真是不能惯着。
尽管程念樟心里如此腹诽,最后却还是听话地站了起来,切换后置,给她展示了一圈房间的全景。
“满意了吗?”
他笑着问。
罗生生没答他,脸上褪下嬉笑,略略正色道:
“洗手间里的浴巾为什么用过?”
她脑子转的极快,虽然只带到一眼,却仍旧发现挂架上少了块浴巾。而少的这块……应该就是浴缸边闪过的那堆可疑白布。
光看形态,很显然是用后随手丢的,这么大大咧咧,不似他平时的习惯,况且他不是还没洗澡呢嘛,没洗用什么浴巾……
“随手取下的。”
“哦。”
罗生生没再继续问下去,但单音里听得出,应该是不大高兴的。
这股明显的恹恹,条件反射似地,让程念樟忆起她撞见苏岑那天的情境,心里莫名起了些慌张……
说到底还是心虚作祟。
“怎么疑神疑鬼的?”
“你有前科的,有前科的人,总是会被挑刺,不是很浅显的道理吗?”
“那你呢?”
这男人开始了,开始反杀了。
罗生生就知道他肯定得提宋远哲,因为心里早有预设,她应对起来也自如很多。
把手机切到后置,往墙角小跑了一段后,她对着话筒得意地介绍道:
“喏,这是我的房间,漂亮伐?就我一个,没有别人哦!”
罗生生的房间精巧干净,暖色调的装修,和她的性格很衬。
程念樟不似她爱抠细节,他最关注的,还是正中那张小小的床位,单人的大小,单人的床具,上面铺了鹅黄的被罩,被罩的中心有她刚刚趴躺的凹陷,很可爱。
镜头又移到窗边,罗生生把窗帘拉大,给他看了眼外面的街景。
因为是圣诞,很多景观灯即便到了凌晨也依旧亮着,街道边还有各家自己装扮的LED彩灯在不断闪烁,配合着夏季浅淡的夜色,一点也看不出深夜的寂寥。
“看到下面那棵圣诞树没有?”
罗生生指向自家院子,向他展示家里那棵四米多的巨树。
“上面的灯都是我和妈妈挂的哦,累死了……明年等哥哥出来,再把你带到悉尼,这就是属于你们男人的活了!嘻嘻”
“买这么大的,也是你自己找罪受。”
程念樟被她绕了进去,已经忘了自己问话的初衷,思绪开始随她指引,一点、一点地探索起了这个女人生活的种种。
“网上订的,我对高度什么的没有概念,送过来就退不掉的,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呀。”
罗生生和程念樟不一样,她很擅长逻辑缜密的扯谎,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信手拈来的程度,但应用的场景,至多也是些无伤大雅的小事。
大事,她从不骗他。
“傻子。”
“你聪明……那下次你来呗。”
抱怨完,她迅速把镜头拉远,开窗扫了扫街区的全景。
“我家住Paddinton,你之前来过悉尼做过一次宣传,不知道有没有到老区逛逛。这里边上有很多咖啡馆和古董店,很文艺的街区,如果提早一个月过来,不远的街道还有大片大片的蓝楹花会开,可漂亮了。”
程念樟不知道蓝楹花长什么样,但听她描述风景,即便不去具体想象,也能体会到几缕温馨和美好的意蕴,让人舒心。
“那时候周转地厉害,隔日要飞美国,并没有这份空闲。”
“没事,你总不可能永远这么红的,以后过气了就有空了。”
她可真会说话。
程念樟没忍住,很本能地笑了一记。
“我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