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孟买难得下雨,程念樟被窗外的瓢泼叫醒。
他习惯性地摸出手机,开屏是新德里时间中午11:36,下面弹窗有几条小谢发来的信息。
00:35
“Evan,你怎么样了?电话怎么打不通?刚刚怎么回事?看起来也太惨烈了点!问巴德,他什么都不肯和我说。他手指接上了一根,小指接的时候已经失活,没有办法。不过我让他签保密协议的时候他很爽快就签啦,一切顺利,不用担心。
00:40
“哦!对了,生生姐我联系了一下,是个男人接的电话,说是她家里人,让我别多管闲事,然后就挂了,挺奇怪的。Evan你知道她去哪了吗?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3:50
“巴德老板派的人过来了,我太困了,就先回酒店啦。我怕明天起不早,要是我睡晚了,你喊人敲我房门就好。”
7:20
未接来电(5)
7:32
“Evan 大家等你吃早饭呢!怎么电话也不接,敲门也不开啊!”
7:56
未接来电(7)
8:25
“Evan 你休息吧,我碰到生生姐了,她说你昨天受了点伤,估计挺累的,是我想得不太周到。大家今天按原进程走,昨天的事我糊弄过去了,就说你中暑还没好。你起了打我个电话哈。”
9:05
未接来电(2)
9:07
“生生姐和她家里人走了,Robin 来了个新助理,叫Marc。”
程念樟放下手机,他看着窗檐上的一滴雨水,摇摇晃晃地坠落,而后在窗台——
“啪嗒”
支离破碎。
他自嘲地笑了笑,觉得有些泄气,说不上来的感受。起身时摸到一件衬衫,那是前天他借给罗生生的。
他没想过要回来。
罗生生很用心,她把衬衫熨平,迭在他手边,齐齐整整的。就连她昨晚睡过的床位和被褥,也被她抚得毫无生气,看起来决绝地很。
程念樟望着手边,有一瞬放空,头脑里想得是罗生生昨夜卖力的表现,蓦然间有些反胃。
。。。。。。。
萨哈尔机场
罗生生拖着一个空空的登机箱,亦步亦趋地跟在宋远哲身后,一路过安检,过海关,都是浑浑噩噩,没有精神的样子。就连什么时候在贵宾室坐下的,自己都拎不太清。
“昨天怎么半夜自己跑出去了?”
罗生生有些心虚,一时编不出什么谎话,于是就低头玩手指,不看也不回他。
好在宋远哲今天脾气出奇得好,也不在意她回什么。
昨天他怕吓着她,回去就付钱清走了那些喽啰,自个儿看管她,就像往常他去找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