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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后番外二:圣诞夜(2 / 2)

“也没多久。”程念樟答。

“哦,是不是听见了什么?怎么委屈地像是快要哭了一样……”

从男人手里接过托盘,罗生生笑着抬手,先是捧了捧他侧脸,而后又轻抚了几下背脊,语气是种异于往常的温柔,呵哄的意味浓厚。

程念樟闻言,摇头未予作答。

隔过一秒滞讷,他用眼色指向楼下厨房里冒出的烟气,轻咳两下后,嗓音低哑地提示了她们一句:“下去开饭吧,儿子说他饿了。”

蔺安娴在旁静静看着俩人,心绪逐渐从空茫变为庞杂,想开口说些什么弥补,只可惜嘴唇还没来得及翕张,就听身前传来了个蚊蝇似的男声——

“妈……你也一道和我们走吧。”

“你叫我什么?”

听他冥冥似在叫人,蔺安娴没忍住恸感,眼眶周围瞬间泛起泪红。

罗生生愣愣地望向自己丈夫,原本置于男人后背的左手,慢慢前移着往下,碰触到他掌心后,立马被其紧紧包裹,两人默契地张开五指,将彼此交错着紧扣。

“有什么你和我直说就行,深究到底……本质都是我的过错,冤有头债有主,你也不要太难为生生。”

“你看你说的什么话……”蔺安娴拧住鼻头,强忍住哭腔:“我是伊姆妈,怎么会难为呢?侬伐要瞎讲!”

她说完这句,伸出手在半空中犹疑,不知要碰向哪里。

最后小心翼翼地定格在程念樟领口,一面捋平褶皱,一面颤动着嗓音,就像寻常人家的母亲数落儿子那样,皱眉埋怨道:“你也是的,明知道今朝回门,看看穿得像什么样子?几块棉麻布浪浪荡荡,松松垮垮,没型就算了,还衬得人瘦来兮,半点点精神头啊没有。怎么说你也是个大明星,现在这身扮相,就算出去讲你要饭……估计也不是没有人信。”

“嗯哼!”

罗生生掩嘴,一个不忍,自鼻腔里漏出笑声。

程念樟侧头看她一眼,抿起嘴,紧了紧握她的力度:“对不起……妈,这次是我失礼,下不为例。”

(六)

自从罗熹入狱,罗家饭点,已很少有围桌坐满的时候。

儿童椅上,小小东把碗敲出“铛铛铛”的连响,几经催促之下,总算等来了给他特制的那份泡泡小馄饨。

罗晴把食料倒入碗内,热气瞬间蒸腾,金鱼鳍样的薄皮被煮到半透,肉色红白,一眼就能辨出里面裹的馅儿料是手打的鱼浆和虾泥。

蔺安娴为了去腥,往汤头掺进了少许姜丝,收尾再撒上葱白与胡椒,顿时香气扑鼻。

这厢小鬼头只凑近闻了闻,东西都没吃进嘴里,就迫不及待地落下定论:

“好婆烧的比爸爸烧的好吃一百倍!”

罗晴看孩子迫不及待想要伸勺,怕他别不小心烫嘴,赶忙把碗挪远,一面铺展开小儿的餐布垫在底下,一面顺他话头问道:

“喔唷?你爸什么时候也会烧饭了?”

闻见他们谈论自己,边上正埋头的程念樟不禁执勺一顿,默默竖耳倾听,没有吱声。

“爸爸才不会烧呢,爸爸只会打糊糊和叫外卖——”

“啪!”

“罗!羡!逸!”男人重重放下碗筷,面容霎时显露威严:“是谁教的你这些小人告状的本事?”

小人告状?

在座除了被吓到缩头的罗羡逸,其余人的脑袋都没装浆糊,知道凭程念樟秉性,断不会为件丢面的小事,和个少儿这么大张旗鼓地计较。

说白了,不过指桑骂槐而已——

明面呵斥的是自家孩子,但背后暗指的,其实还是那位给他“言传身教”的大人。

果不其然……

蔺安娴听后,表情立马挂相:

“和个三岁的孩子置什么气?男人烧不像饭也属正常,你是忙大事的人,细处照顾不到,是不会有人跳出来说你的。”

闻言,程念樟垂眸。

他听出了话里给他扣了顶“不顾家”的大帽,虽然不是实情,却又很难直言与蔺安娴对杠。于是待他再度抬眼,还是决心自退一步,将锐气骤减,目光从儿子身上移开,最终定在对面丈母娘的手上:“妈……你说笑了,我还有什么大事可忙?”

“哦?不忙大事,那哪儿来噶许多钞票?”蔺安娴给自己加了点盐,提勺试了试咸淡:“当时判书下来,罚你的数字,看得我可是心惊肉跳。今天那堆珠宝亮出来,我就又忍不住纳闷了……纳闷你是不是还有案底没交,到时别连累囡囡再次挺着大肚,数九寒天地给你朝官老爷们求饶。”

“妈!孩子面前别讲这些!”

桌面下,罗生生察觉不对,赶忙伸脚踢了下对过。

理论上,这事儿小小东早晚都会知道,但他现在年纪还小,并不适宜多去接触法理层面的东西。万一孩子拎得半清不清,真当自己爸爸蹲过大牢,那如今本就不怎么亲和的父子关系,难免会再加添一层龃龉。

可罗羡逸对今天大人间的你来我往,好像并没有什么感知的能力。

他看程念樟不再盯住自己,便伸手从后座抽出水壶,压弹出吸管,专心致志地嘬起了自己最爱的香蕉牛奶。

喝完打声水嗝,再拍拍罗晴,皱着眉头小声嘟囔了句“饿饿”,情态娇憨。

程念樟瞥眼儿子,发现无有异常,便没急着插话,只重新端起碗底,用调羹来回搅了几下清汤。

“我有个户头……”他忽而开口:“之前一直挂在别人名下,为了规避排查,从没有对外透露。当时怕有万一,特地让对方在境外设立了几个信托基金;由于不知道还有羡逸,受益人都一样,只填了生生……你们其实大可不必担心,我的资产策略都有法务把关,就算死了,也绝不可能会在物质上苦到生生——”

“大过节的,怎么尽是讲些钱财和生死上的事儿?才多大的人啊,就急着分家啦?”罗晴把放温的馄饨还给小小东,碎念着坐回餐椅,用眼色扫了这一大家子整圈,突然语气好笑地接道:“又不是七老八十的糟老头子,没毛没病的,搞什么遗产分配那套……嫂子的意思就是想你别藏事儿,好坏都不要瞒着我们。从前孑然时不顾后路也就算了,现在拖家带口的,凡事就更要讲求责任,听懂了吗?”

家庭调和的智慧,果然还是得靠长辈。

原本剑拔弩张的斗法,经罗晴这么一说,倒是瞬间有了升华的意味。

程念樟讷讷着点了点头,正准备提勺,眼前突然多了个蔺安娴推来的盐盒:“看你不怎么吃,是不是嫌味淡了?

“呃……味道正好,不淡。谢谢……妈。”

“要是叫不习惯,不用总强迫自己改口,我听着也别扭。而且都是自家人,就别说谢谢了。”

“嗯。”

蔺安娴叹出口气,见他终于吃了起来,联想他少时也是这副耿直的模样,情绪又开始翻涌出抹不忍:“以后别买这些珠宝了,中看不中用的。到我这把年纪,又不是什么大富人家,还能戴去给谁瞻仰?有钱不能乱花,尤其外头多少双眼睛正盯着你,做事低调点总没错,是伐?”

男人喝汤的动作顿了一顿,还是只回了她个“嗯”。

“听说国内B超不给查男女,圣诞节前我来帮囡囡约趟这边医院,看看怀的是弟弟还是妹妹,到时候也好早点做些准备。”

“嗯。”

听他声音发闷,罗生生赶紧用膝盖碰了碰,程念樟会意,又乖乖补了句:“医生隐晦地漏过风,多半是个女孩。”

“哦,那挺好……”

蔺安娴其实还有后半句没讲,想说这样就和自己囡囡一样,哥哥妹妹的,和羡逸彼此都能照应地上。但也就个转瞬的功夫,她在脑里过闪出罗熹的面容,又觉得对羡逸来说,这不是个吉利的比喻,便及时打住,没再继续出口。

这顿饭吃到后来,大体还算融洽,除掉这些插曲,就没再有什么交锋。

晚上分房时,蔺安娴特意关照了一句,说想母女多叙叙旧,让罗生生跟着自己睡主卧,程念樟和小小东住往次卧,省得三人挤一张床会显得拥挤。

程念樟听后没同意,直接抱着儿子转身上楼,看他表情,似乎还因此闹了不小的脾气。

“他最近啊是有点作?”蔺安娴莫名:“和个小媳妇似的,一会儿哭哭啼啼,一会儿又阴阳怪气。我更年期都没他这么不稳定。你怀孕了,让侬俩分开睡,多正常的事情,有什么好不乐意的?难不成他夜里困觉还要你唱摇篮曲啊?三十几岁的人了,怎么越活越回去……”

罗生生扶额,心想他这上门女婿,受了丈母娘满肚子气,可不就是小媳妇的待遇嘛? 总不能因为他是男人就不准他委屈了吧……

“妈,有些话咱就憋心里吧。算我求你了,多少给他留点面子,好不?”

(七)

虽然饭桌上程念樟已经回答过孩子的性别,但蔺安娴出于严谨,还是按原计划,替罗生生约了个在地的检查。

23号B超结果出来,医生当场给他们做了看片,说是从胎儿的性征表现来看,没有意外,基本可以确认是个女儿。

从诊所回去的路上——

“不知道我有没有记岔,第二次去印度那时,你有说过更喜欢女儿,对伐?”

罗生生牵着程念樟,一路在Surry hill错综的小巷里漫游。

与记忆里的印度不同,悉尼老区的夏天很是安宁。耳旁没有人群的哄闹和集会的喧嚣,身侧只有风吹叶动的细碎婆娑,各家门户虚掩着,偶尔有人牵着大狗路过,步履也是悠悠。

“记不太清,应该是有说过。”

男人低头,踢开一块绊脚的石块,漫不经心地回道。

“那你以后可不能偏心,唔……偏心这种事儿,是会产生嫉妒的。有了嫉妒,自卑和怨恨也会紧跟着种进心里……”罗生生说时,撑手摸上后腰,轻缓地揉掉抹酸疼:“这样想,其实当父母还真挺难。最近不知是不是受孕激素变动的影响,我总会产生种类似后悔的想法,觉得当时想留这个孩子,还是太草率了点,都没先去问问羡逸的意见……哎。”

“是吗?那你怀羡逸的时候,怎么就没来问过我的意见?”

“你的意见?呃……不重要。”罗生生眼色忽闪,狡黠地笑了笑:“这年代多的是单亲妈妈,大家不也都过得挺好?说穿了,爸爸这个角色,实际并没有世俗想得那么紧要……”

“呵,单亲妈妈……我明白了,原来你当时打的是去父留子的主意。”

程念樟语调逗趣,明知被轻贱了,也没和自己老婆置气,只于无觉间,把身侧牵她的手默默捏紧,象征性地给予了一下可有可无的还击。

“你要这么认为也行,那会儿搞那么僵,我也没机会去考虑太多你的想法。说白了还是自私,心里总憋着股怨气,怨天怨地怨你,就是不怨自己拿得起却放不下的贪心。”

男人听她自怨自艾,不觉又收紧了一点力度。

“没必要太苛责自己,本质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喔唷!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我反思我自己,可不是为来哄抬你的。你这人问题多了去了,罄竹难书而已。”

罗生生说完撅嘴,笑着将他左手前后甩了两下,就像一对正值热恋的情侣,喜欢做这些幼稚又莫名的亲昵。

结束一段下坡,他俩便转进了主路的商业街。

小小东前两天和大人逛街,吃到了附近一家老牌Brunch,对里面的抹茶舒芙蕾一直念念不忘。罗生生出门前曾答应要给他捎带,所以特意步行绕了点远,趁男人取车的间隙,独自进店决心点两份外食。

她今次穿了身红色的背心裙,因为懒得洗头,特意戴了顶同色的贝雷帽遮掩。

傍晚,店面亮起橙黄,路面彩灯映照,罗生生俯身站在蛋糕柜前,面中被冷色的莹光点亮,从马路对面透过印字的橱窗观察,她看起来就像是落在圣诞版画里的少女,好不明丽。

“Do you konw him?”

正结账时,店员指了指窗外,窃窃地问出这句。

罗生生眨了眨眼,循着他指点的方向转头。

此刻恰好一辆的士开过,残影消退后,又是一群缤纷路人走道。待潮浪散去,她才终于看清了那个始终默立着,静静望她的男人。

对方察觉到视线,情态倒是坦然,没有回避抑或闪躲,只略略局促地招手,对她露了抹出于礼节的微笑。

“He stared at you for a long time.Um……If you don't know him,we can……”

店员继续小声提醒,大意是想她注意安全,如有万一可以帮忙报警。

然而罗生生听后,头脑从初始的惊诧中逐渐回神,垂眼思索了一阵,还是摇头谢绝了店员的好意:“Thank you for your kindness.But actually……He‘s my friend,no harm.”

(八)

走出店门,罗生生抱住纸袋望向马路的另边,回想了一下上次见到林瑜时的场景。

即便那人现已不在,他也还是副西装笔挺的老样子,只不过故去合体的裁剪,如今空落落地挂身,看着竟意外有些显人老态。

程念樟取到车后,贴心开至她的脚边。

罗生生拉开车门时,动作和表情都有几秒凝滞,本心里想要过去问问林瑜,问他为什么要突然出现在这里,但几番纠葛过后,为了照顾程念樟的情绪,她还是强迫自己忍下了这股好奇。

最终离开时,甚至连一下简单的招手,罗生生也未曾同对方问候。

“刚才我不在,你是不是撞见了谁?”

待车行上路,拐离了这片街区,程念樟看眼后视镜,忽而佯装随意地问道。

“好像是林瑜。”罗生生听他这么问,也没遮掩,直接如实给了答复:“不过只隔着马路打了个照面。他没过来,我也就懒得过去……”

“林瑜?他当下不是该在欧洲?”

男人皱眉,问话的语调低沉。

“不清楚。”罗生生侧目看他一眼,确认无碍,就又撇头对向了窗外:“听我妈说,傅云那边的流程已经走完。他可能是回来处理掉些傅家的杂事?或者忙他自己的事情也不一定……都是好久不联系的人了,今天初始见到光凭外貌还有些没认出来,又哪能知道他心里的盘算?”

“你别多想,我只是觉得蹊跷。照理……他不该出现在澳洲,不是吗?”

“嗯,估计是那件事的结果……已经尘埃落定了吧,哎,谁知道呢?”

这句话的语气略带了点怅惘,尾音消殒之后,车内便没再有其他声响。

后来他们又开出一段,等红灯时,程念樟习惯性地摸向裤袋,扑空了,才记起自己戒烟已久的事实。

“想问明白的话,我现在载你掉头,想他应该还来不及走远。”

他紧了紧方向盘,忍下烦乱,郑重与她说道。

“咦?阿东,你怎么……呃……我要真去找他,你不会介意吗?”

“说不介意,那肯定是假。但事情总要有个定数,这样大家才能安心,不然你心里总有一块被他给吊着,我也不见得就能自欺欺人地畅快。”

程念樟说完,为了展现豁达,还特意扯嘴朝她露笑。只可惜表情没藏住勉强,让人看了,反而更感一簇心酸。

但既然他都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两人彼此又知根知底,罗生生也就觉没有过多去推拒。

车子绕回去后,天色已然落黑,正值饭点的街道,各家饭店的生意,最是兴旺。人来人往的,车河也意外拥挤,看起来比刚才傍晚时明显要熙攘了不止一个量级。

他们特意在周围找了大圈,却再没见到任何林瑜的踪迹。

夜里回到罗家,由于时点太晚,蔺安娴烧好的菜色大部分已经放凉,再热也没了现烧的好味。饿过头的小小东猴急地打开了他们带回的吃食,谁知尝了一口就没再继续,全因那份舒芙蕾丢了热气,抹茶冷却变作苦涩,入口实在教人倒胃。

也不知怎地,本该是个喜庆的日子,但各人似乎都在为着些阴差阳错,而没能得到开怀。

翌日是平安夜。

罗晴要回墨尔本同女儿一家过节,车票订在上午,蔺安娴清早出门将她送别后,往超市买了些备餐的食材,回来大包小包的,差点稍不留神,看漏了门口阶梯上突然多出的那份快递。

罗生生怀孕后,身子十分惫懒,一般要和父子俩睡到近午才会愿意下楼。

蔺安娴起初也没在意细节,准备午饭中途,趁煲汤的空档,就随手拿起把小刀将快递给拆了开来。

里面没装什么贵重物品,就塞了份西语封面的档案袋,和一沓开过封的胶卷……

因为以前也收到过类似邮件,其中大多都是影展或剧组朝罗生生发来的邀请,蔺安娴看文件袋上的落戳已是半年之前,觉得事情不算紧急,便也没有太当回事,转头把包裹放在角落,等汤开了,就彻底忘了这茬。

下午吃完饭,罗生生给小小东套了身圣诞老人的行头,指使程念樟把他架到肩上,彼此牵着手,就像寻常家庭那样,决心出门涌进人群,感受一把正宗的圣诞节气息。

按往年惯例,今天是Martin place 树下合唱的最后一场,罗生生掐着点带他们挤进前排,站定后,程念樟顾及后面人的视线,便委身把孩子放了下来。

“哇!好大好漂亮的树树啊!”

罗羡逸仰头,望着身前这棵南半球最大的圣诞装饰树,不禁被上面万花的点缀给迷了眼,极其没见过世面地发出了这声浮夸的惊叹。

随后待唱班开始颂歌,这孩子立马撒开自己的爸妈,带头蹿到了最前,引着周围其他小孩也跟他行动,小矮人一样围拢到了歌者的脚边,一边不着调地哼唱,一边七歪八扭地开始群魔乱舞起来。

罗生生见状,因为天性怕糗,就扯了扯程念樟的袖口,意思让他过去把这丢人儿子给尽快拉回来。

然而对方会意,却只回以淡笑,并没有乖乖遵从。

他没有上前阻止也就算了,还看戏似地掏出手机,与儿子对了下眼神,而后直接半蹲,开始用心记录起小小东这场才艺展示的全程。

当歌曲最后一句“happy new year”唱毕,罗羡逸突然灵光一闪,对着程念樟镜头,将双手比在头顶,大声喊出一句:“妈妈!爸爸说要我来当众给你表演个比心心!啾咪!啾咪!爱你!”

喊完还不忘抛出媚眼,惹得前排几个国人样的面孔,纷纷朝他们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此时正在专心录摄的程念樟,原本带笑的表情,倏忽一僵:“我没要他做过这些。”

男人按下停录,第一反应是赶紧朝罗生生辩解,解释自己从没干过这么肉麻丢脸的事情。

“你急什么?”

罗生生看他样态,不禁有些好笑。

“我怕被这臭小子抢功。”

“哦?抢功?抢什么功——唔嗯!”

男人揽住她腰,在《It‘s the most wonderful time of the year》的前奏中,赠予了罗生生一个猝不及防的拥吻。

“It's the most wonderful time of the year

这是一年中最好的时光

There'll be much mistitoeing

你会看到很多槲寄生

And hearts will be glowing

当爱人们在身边

When love ones are near

你的心就会散发出爱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