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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 15 章(2 / 2)

卫骞暗暗松了口气,他把肉切好了,叉了一块到碗里,亓深雪看着面前煮得发白、且颤颤巍巍的肉块,满怀期待问道:“所以这是朔北的羊吗?”

“……”自然不是。

朔北的羊,即便能千里迢迢赶到京城,恐怕也早饿成皮包骨头了。

亓深雪失望了一下。

那说这么多有什么用?

不过卫骞又道:“但是做法和调料都是朔北的。逢年过节,朔北人就会这样煮一锅羊肉,又鲜又嫩,吃完全身都热乎乎的,一整个冬天都不会怕冷。”

听说是朔北独有的烹法,亓深雪才捏着鼻子,勉为其难地咬了一小口。

膻还是有些膻的,但可能是提前特殊处理过,尚可以接受。他蘸着卫骞递过来的豆酱,果然香味提升了许多,连肉质也觉得比以前吃过的羊肉要鲜美。

“喜欢这酱?我从朔北带来了几罐,让云吞拿回去了。”

亓深雪点点头,再喝一碗加了老母鸡一起炖出来的白汤,一下肚,顿时感觉热流从喉咙涌向了四肢。

连汤带肉吃完一碗,剩下的汤底,还泡了馒头一起嗦了。

泡馒头这种粗野的吃法自然也是卫骞教的,他说,草原儿女都是这样吃,因为冬天干粮会冻得很硬,只有泡着吃才香。汤饼、肉渣和汁水一起,浓浓郁郁地一口咽下去。

亓深雪就在他一句一忽悠的说辞下,吃了个肚儿滚圆,吃完还舔了舔嘴角。

……好撑。

云吞看着被吃了个精光的碗盘,万分错愕,一下子不敢相信这竟然是自家小少爷的饭量。

还是卫大将军有办法。

小少爷以前不喜欢的羊肉,都能吃掉这么多。

要是小少爷顿顿都能多吃点,肯定身体也能好很多吧。

卫骞看他又两眼放空,瘫住不动了,就知道他确实是吃饱了,没有作假。

这才抄起匕首,风卷残云地收拾干净剩下的肉块,精致小碟子里亓深雪吃剩下的其他菜,也被他好不浪费地拨到碗里,馒头一夹,几口下肚。

吃完,卫骞偏头扫了他一眼,忙道:“怎么又要睡,这里不能睡。”

天黑了,再睡在临水的亭阁里,容易得风寒。

“……唔?”亓深雪正要往美人榻上爬,闻声停下思考了一会,明明刚才就睡了,他砰砰砰地拍在榻边的茶几上,“我偏要睡!”

云吞帮忙收拾了碗碟,回来撞见这一幕,不好意思道:“我家少爷就是这样的,吃太饱了脑子就不转了,会耍性子。没事的卫将军,我扶少爷回去,煮一杯消食茶喝喝就好了。”

亓深雪很不高兴,一把推开了云吞,坐在美人榻上揉了揉肚子。

云吞从地上爬起来,又见亓深雪又趴到了窗子边上,推开了一扇探着身子往外瞧,外面就是水池,吓得云吞赶紧去拽他衣裳。

“少爷你看什么呢?”

亓深雪眯着眼睛:“玳瑁小猫回来了。”

云吞往外瞧了一眼,果然看见一个花花搭搭的小身影从假山石见跑了过去。

第一次见小猫的时候,亓深雪一开始以为是府上哪个下人偷偷养的,后来听说是小野猫,来去自由抓不到,就再也没提过要养它的事了,只是吩咐下人在花园角落里丢上几条小鱼干,叫小猫自己来吃。

小猫不是任何人的小猫,它到处觅食,因为发现这里的鱼干格外多,所以常常一到饭点,就会赏脸过来用饭,吃完一抹小-嘴,就跳房檐跑了。

卫骞走过来,也看见了小猫的身影,很小的一只,在草丛里舔尾巴。亓深雪扭头问:“它吃饱了会去哪?”

“它吃饱了去哪我不知道。”卫骞一躬身,径直把他抱起来了,“我只知道,你吃饱了,该回屋睡觉了。”

亓深雪惊呼一声,就已经落进了他臂弯里。

但因为太撑了,不想思考,加上他怀抱很结实很稳当,亓深雪挣扎了两下就直接放弃,逆来顺受地继续瘫住。

云吞忙收拾了小毯子搭他身上,跟着一起往回走。

经过花园的时候,能隐约听见小猫“咪呜咪呜”的叫声。

亓深雪揭开蒙头的毯子,趴在卫骞肩头往后看,假山花石,层层叠叠挡住了小猫的身影,他有些失落地问:“我还是想睡在亭子里。万一我睡在亭里,小猫吃饱了会来和我一起睡呢?我想和它一起睡。”

卫骞和云吞异口同声:“不行。”

卫骞道:“动心亭再好,也是四面漏风。你要是实在喜欢那只猫,改日我让钟贞出去寻一寻。找到了要给它清理清理毛,抱到你院子里去玩。”

亓深雪靠在怀里没说话,可能是又生气了,也可能是困了。

好久,卫骞才听他咕哝道:“没有动心……”

卫骞低头:“什么?”

“……勤心亭。”亓深雪一抬头,撞在他下巴上,“用心苦思,勤心物务,谓之‘勤心亭’……不是动心。”

亓深雪捂住脑门,看他一脸茫然,不禁狐疑起来:“你不会听不懂吧?”

卫骞:“咳……怎么会。”

原来那个亭子叫“勤心亭”,而不是动心亭……不过那字也太草了,认错不是很正常吗?

但卫大将军并不愿承认,亓深雪说的那句话,他确实一个字都没有听明白。

回到溯雪院,卫骞将他放在床上,亓深雪自己滚了一圈,翻到里边去睡了,嘴里还嘀嘀咕咕地要小猫。

云吞给他掖好被子:“小猫也睡啦!少爷快睡吧。”

卫骞又嘱咐了云吞,说亓深雪晚饭多吃了几块羊肉,羊肉温热,他夜里极有可能会口渴,所以要多备着些可口的温水,时时听唤。

云吞记在了心上。

卫骞多看了少年几眼,一离开溯雪院,就叫来钟贞,一脸严肃:“去问问盛岚,用心苦什么……什么勤心什么乌乌……是什么意思?”

钟贞听过后脸色更加严肃,像是在极为认真地思考,良久,他道:“您再说一遍?”

“……”卫骞不耐地抿唇,“心什么很苦,勤劳什么会起大雾。”

钟贞心确实很苦,他又沉默了一会:“……您觉得您这两遍说的是同一个东西吗?”

卫骞一脚踢在他屁-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