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跟着她学个两三年就成了吗?
冬氏一时也没了主意。
她家老爷虽然入赘,但这些年过去,东来居基本都是他管事儿,又是东来居的大厨,她也帮不上什么忙,都是岳为民管事儿。
冬氏道:“这还要我回去跟家里人商量下,过几日再跟许东家商议如何?”
“自然。”
许沁玉也不勉强,成哥儿他们都还小,起码也得再学个两三年才能正式掌勺做主厨,所以她还是希望有厨子可以来跟着她学厨艺,顺便帮着掌勺,她也能清闲不少。
冬氏很快回了家。
她家住在东街这边一座五进宅子里头。
她跟岳为民成亲已经有二十五载,她今年四十二,育有两子一女。
因为岳为民是入赘,所以长子随了她的姓叫冬骞,今年已经二十三,也已成亲生子。
次子叫岳席。
本来岳为民答应冬父是入赘冬家,不管她生几个孩子,都该随冬姓,但怀上次子的时候,丈夫说岳家就剩他一人,同她求情,希望第二个孩子不管男女,能随他姓,也算岳家有了香火,冬氏心软,就答应了。
第二个孩子又是个儿子,就随了岳姓。
冬氏还有个幺女,今年才十五,同样随她姓了冬。
冬氏回到家,岳为名已经洗漱好,正在书房喝茶看账。
他现在虽然是东来居的大厨,但是手里已经有不少徒弟,加上酒楼还有帮厨,他每日掌勺的时候并不多,所以也是清闲时间比较多。
他尝过许记食府的吃食,的确很是美味,但他觉得许记的那个东家如此小的年纪,听闻才十七,那算她从小开始跟着人学厨艺,一开始也只是洗菜折菜切菜这些,师父真正开始教厨艺,怎么也得到十岁,那也不会让掌勺,就是旁边看着,真正开始掌勺做菜还得再等上一年,那也是从十一岁开始,一开始只是练习些简单的菜肴,如此两三年,才开始做菜,但做出来的菜也只是给手底下的跑堂小二们吃的,等真正可以掌勺做菜给客人吃,怎么也该十七八岁。
就算许记东家有厨艺天分,比常人早个两三年掌勺,也就是说,许纪东家真正掌勺时间估摸也就三四年。
才掌勺了三四年的厨子,能有什么厨艺,无非就是手里头的配方多,恐怕是有什么特殊的调料,才使得她做菜的味道如此美味,让人上瘾。
对,他也觉得许记的吃食有点让人上瘾,吃了没过几日,心里就还想着,惦记着。
恐怕就是那些调味品的原因。
所以他让冬氏去跟许记买配方,也是想试探许记看看。
一千两银子一道菜,如此天价,许记有五十多道吃食,怎么也能卖上五万两银子。
许记食府哪怕生意好,每月顶多几百两银子的进账,五万两银子得她八.九年去赚。
真要是想赚钱,卖配方最容易。
他猜许记的东家肯定不会卖给她配方,因为配方涉及到那些调味品。
恐怕就是那些调味品让人总惦记着许记的吃食,能让人上瘾的调味品,必定不能见光。
冬氏见到丈夫,上前道:“老爷。”
岳为民抬头,问道:“夫人,那许记的东家可愿意卖她那些菜肴的配方?”
“许小娘子并不愿意。”冬氏过去坐下,如实说来。
岳为民轻轻哼了声,“我就知她不会卖配方,果不其然,五万多两银子她都能拒绝,恐怕她那些菜肴的做法根本不简单。”
冬氏愣了下,“老爷为何这般说?”
岳为民把自己的猜测跟冬氏说了说,说他怀疑许记的菜肴里都放了些特殊的调料,所以做出来的东西味道才好,恐怕这调料还会让人上瘾。
冬氏听完,心里头一惊。
能够让人上瘾的东西肯定是不好。
就跟逍遥散一样。
逍遥散这东西已经很少出现,大概五六十年前盛行过一段时间。
冬氏才四十来岁,自然没见到逍遥散盛行时候,是冬父经历过,告诉女儿的。
冬父还告诉女儿,能够让人上瘾的东西一律不是什么好东西,还说当年冬家本来有个老对头,都是厨子,开的酒楼也经常打擂台,但就因为冬家这位老对头服用逍遥散,才几次就上了瘾,这逍遥散价格贵,就这样服用了几年,人不人鬼不鬼的,异常消瘦,还把家业都给败光。
冬父那时候也年幼,才十来岁,已经明事理,也算眼睁睁看着对家的消亡。
冬家老爷子就告诉东父,逍遥散碰不得,让人上瘾的东西都碰不得,做吃食也是如此,要有良心,不要为了吸引客人,往里面添加让人上瘾的东西。
逍遥散是粉末状东西,可服用,服用后不到片刻,就能感觉很愉悦,躺在那里什么都不用做,跟神仙一样。
但服用几年后,身体肉眼可见,一年比一年消瘦,最后身体彻底坏掉,脑子糊涂认不出人来。
这个时候,要是不给继续服用逍遥散,人就跟疯了一样发狂发癫,六亲不认,见人就上去撕咬要逍遥散。
所以岳为民一说让人上瘾的东西,她就想到逍遥散。
那东西就是服用后没几次后就想继续服用,不服用身上就跟蚂蚁啃咬一般,钻心蚀骨的难受。
可许记的吃食根本不一样,虽然惦记着,但也是因为味道好,不去吃身上也没不对劲的地方。
“老爷,肯定是你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