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珏内心酸涩,他突然觉得很委屈。谢殊的炫耀何尝不是一种对他的羞辱。
而他要面对这些羞辱,则全是姜见月故意的。
她是故意的,她也许早就知道回来会遇上谢殊,但她放任这一切。甚至她站在门口时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在鼓动着他和谢殊对立。
酸涩感压得他胸口沉甸甸,喘不过气。
而这个书案,就在不久前,他曾和她在那上面耳鬓厮磨。
姜见月是没有心的。
他分明早就知道了,却还是陷入了她的陷阱。不,或者说是他自讨苦吃。他因她的温柔而得意忘形,他本该受到更多惩罚才是。
现在,她仅仅只是让他面对一个谢殊罢了。
“我能给她我的一切。”略微暗哑的男声缓缓道。
谢殊本想讥讽几句,这种空话谁不会讲。
可却看见,沉珏素日死板欠缺表情的脸上,此刻满是兴奋与癫狂。一时愣住,便只能不言不语,继续沉默下去。
姜见月是下嫁到沉家的,所以有时候沉珏会想,姜见月就仿佛是下凡的仙女,因为被藏了羽衣所以无法回到天上。可总有一日,她会回去的,这是姜见月给他的感觉,而沉珏虽然不知道羽衣藏在了哪里,但他并不愿阻止她寻找羽衣。
如果阻止,就一定会被厌恶。
他无力阻止她回去,就只能避免后者。
他想到那日就是在这张桌上,姜见月用毛笔在他脸上写了字。他记起那天在镜中看见的,仿若在嘴边盛开的“血花”,以及一低头,满手的“血污”……
他说,“即使是我的性命。”
谢殊皱眉,沉珏不对劲。
姜见月终于回来了,湿漉漉的头发用白手巾裹了包在头上,像是顶了一座盛开白花的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