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衣轻薄,沉珏的手揽在姜见月的背后,能摸到她那条细细的脊骨。
她是这么清瘦,肩膀轻轻颤抖,像是偎着在巢中的雀鸟。满头的汗,脖颈后头的湿发像是杂草一样黏在那。衣服也汗湿了一些,皱巴巴的,在炎热的天里看上去邋里邋遢。
但沉珏一点也不觉得难看。
他满心都是如何安慰姜见月,搂着她的手,轻轻抚摸着,希望能让她好受些。
他只见过姜见月在沉琢的病床前这么狼狈,那时候只有沉琢有资格安慰她。
但现在,她在他的怀里,她的狼狈展露于他的面前,尽管这只是他碰巧路过。他既为她的状态而心忧,但内心最深处又有一点暗喜。
这股隐秘的喜悦似乎因姜见月的撩拨而继续催发壮大,强烈得他浑身又是一栗。
他情不自禁地弯下腰,将吻落在她濡湿的脖颈处。汗水当然是咸的,但他似乎毫无感知,只一下又一下地亲吻她。
姜见月觉得把手从宽大的袖子里去摸他,仿佛是在探秘一般,哪处都可能碰到,而无论碰到哪处,指下都是光滑紧实的皮肉。她弯了弯嘴角,当然沉珏是看不见的。
沉珏虽活在沉琢的阴影下,但和沉琢的关系并不算很差,在昔日和兄长的相处中,沉珏发现他露出的每一片肌肤都不见一丝毛发,这让沉珏惊讶,他仔细观察了好几次,最后实在忍不住问了出来。一向从容镇定的沉琢没想到平时寡言少语的弟弟竟然会问出这样的话,半晌不答,自己的脸倒是先红了一片。
沉珏似乎从他的神情中明白了什么,可他并没有适可而止。沉琢讶异地看着弟弟,少年人的眼睛里似乎有着刨根知底的执着,他敷衍不过去,最后只能实话说了。
原来是为了讨新婚的妻子欢心,姜见月喜欢皮肤光洁的男子,他便私下把体毛都褪了。
沉琢说完,面色更红,他知道他这样讨好妻子的举动难免让人笑话是惧内,只得尴尬又狼狈地离开,走前还叮嘱沉珏不许说出去。
沉珏看着兄长近乎是落荒而逃,他知道他现在离开,无非是回去和姜见月待在一起。他挽起袖子看了看自己的手臂,浅浅的毛发覆在那,往日不觉得有什么,但现在看起来却觉得有些刺眼。
他一直也想剃去体毛,然而这个念头,直到沉琢死了,他才付诸实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