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针线活也很灵巧,姜见月不止一次听沉夫人夸她,“郦桃那孩子,平时不爱说话,但整个院子做事的人再没有比她更妥帖的。”
如今却是神情萎靡,听到了沉瑶的问话,也不回答,顿了顿才先是点头而后又摇头。
沉瑶叹了口气,“下次再有什么事情,要是不敢直接同夫人讲,就来找我,找少夫人。我们替你做主。”
说完便让身边的侍女带她过去梳洗一下。
人走了,姜见月忍不住问,“郦桃怎么会嫁给那个王兴的?”
“还不是母亲和郦桃都性子太软和。孙嬷嬷服侍母亲久了,从不曾拜托过她什么事。前几年,说儿子大了,想挑个侍女由夫人做主保媒许配给她儿子。那时候她儿子还没有不成器的样子,母亲想了想便答应了。”
沉瑶又叹了口气,“年前跟母亲说看上郦桃做她儿媳。母亲心里也很不愿意,任谁看都不般配,但又不好自己反口,便说那要听听郦桃自己的意思。结果郦桃胆小,一听母亲提这事便喏喏地应下了。”
沉瑶说着说着,似乎有些动气,恨铁不成钢道,“我也见了几次孙嬷嬷打骂郦桃了,她仗着自己是婆婆,郦桃是她家里人,可劲作贱。王兴更是不成器,不仅爱赌,回来也要打她。人善被人欺,我几次劝郦桃,但她自己立不起来。还有珺姐姐!”她最后一句像是忍无可忍了一般,是喊出来的。
“沉珺怎么了?”
她撇了撇嘴,冷笑道,“柳家打量着我们家不行了,也不把珺姐姐当个人物。只怕后院里得宠的小妾都能在她头上踩两下。好不容易给柳家生了个儿子,结果姓柳的混蛋又在外头养了个外室。”
“她现在怎么样呢?”姜见月担忧道。
“过几日珺姐姐应该会带着孩子上门,你到时候就能看见了。她现在是越发懦弱了,便是管不了那姓柳的,也总能处置一下小妾吧。她还天真地觉得能和别人和平相处呢。一个后院的人,都围着姓柳的混蛋转,好比一群兔子中央吊着一根胡萝卜,谁不想争不想抢?”沉瑶终于找到人能倾诉了,便像倒豆子一样说个不停。
“倒也不是没有内院和谐的人家……”姜见月自己说完,就先摇了摇头。
沉瑶立刻接上,“那便是一群兔子可怜巴巴地分着一根萝卜,妻妾和睦这种男人眼中的美事,最后还不是便宜男人?不过珺姐姐连妻妾和睦都做不到,哪能指望她去管男人。”
姜见月点头,沉瑶说的对,妻妾无论和不和睦,最后便宜的都是男人罢了。
“我若是个男人就好了,必能做出一番事业,咱们家的兴旺自然就担在我身上。我若是二哥,这个家哪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她提起沉珏时,有种不屑的神气。
见月没有反驳,沉珏论才智是大大不及沉瑶。若沉瑶是个男子,那沉家有神童之名的人就不只是沉琢了。
沉瑶回想到去柳家时,柳家人那高傲的神色,便恨道,“我日后挑夫婿,必得挑个有权有势的人家。到时候看柳家还怎么嚣张。”
姜见月惊讶,想要说便是嫁给权贵子弟也不一定好。她明白沉瑶觉得自己能拿捏地住未来夫君,到时候夫家的权势就为她所用。
“可……”
姜见月想要劝上一两句,但又想到沉瑶不可能不嫁人,便住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