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你所说,若是他们党派纷争,我们沉府不过就是个替罪羔羊。究竟沉府有错与否,并不重要,只是需要一个发泄恭亲王怒火的法子罢了。”姜见月拢了拢自己的袖子,叹息道,“既然如此,我们便先找到一个替罪羔羊不就好了?”
“你……”沉湖的胡须颤动。
“先发制人,我们沉府若是诚心诚意地思过。诚心感动世人,最后查出来案子与我们无关,至多不过是贬职罚俸罢了。”
沉湖沉默了,可他的手正死死握住扶椅把手。
姜见月看他这副样子,似乎是在等她先说,不由挑眉,自己气定神闲地挑了把椅子先坐下。
沉湖恨恨地瞪了她一眼:“你的意思是……”
“都明白了,又何必再等我挑明以减轻你的负罪感?”
“何不由你来做这个替罪羔羊?”
“那就要可惜我只是个女郎,姓姜不姓沉了。”
沉湖把头低下,替罪羔羊……
“既然是诚心诚意地悔过,还是抓紧时间吧。天亮之前,要让世人看见沉家的诚心。”姜见月起身要离开,今夜还有许多事要做,“悔过来得太晚,诚意便随之减淡。若舍不得沉珏,不如沉大人亲自以死谢罪,毕竟沉珏能为年轻,他才是沉家的希望。”
沉湖就知道姜见月根本不喜欢沉珏,如今心狠手辣,说放弃就能放弃他。
可他自己也是要放弃沉珏的。
姜见月最后一句话提醒他了,沉珏根本担负不起沉家的希望。他如今容貌已毁,连做官的希望都没有,等同一个废人。他受了沉家多年栽培,如今正是他回报的时候。幸好沉珏毁容的消息还没传开,他要立刻封锁丑闻,然后再让沉珏清清白白地自杀。
沉家嫡系子弟以死谢罪,啊……这还不够,一定要死得更轰轰烈烈点,要让世人都知道沉家的忠诚这样才能避罪。
他只有这一个儿子了……
他只有这一个儿子了!
儿子还能再生!正是因为只有这一个儿子了,他的死才更有价值。
回过神来,姜见月已经走了。
沉湖也站起来,她说的对,必须要快。
悔过拖得太久,诚意便显得没有价值。
牺牲一个儿子算什么,保住沉家才是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