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戈看了他半晌,“我生平最厌恶两种人,一种是文盲。”
江九归强压下去的火气噌地一下子又起来了,他咬牙瞪着长戈。
“你那位师父但凡多教你几句,你也该知道那问天镜融合了一抹天机大道,可知前尘、推后世。难道你身处那法器中,没有察觉到大道法则的存在?”
江九归已然信了九分,他的确在幻境中有一种不一般的感觉,但他并不接话,只是在心里嘀咕,什么乱七八糟的,听都听不懂。
长戈脸上的笑意彻底消失,他一向自诩三千修道界最博学之人,交往之人不论正邪,也都是博古通今之辈,每每看见这种文盲,就恨不得立马将人千刀万剐......待尊主用完了这废物,他定要把他的头骨打开,在里面塞满书册典籍!
江九归后背发寒,“你带我们来魔界,到底要做什么?”
“随我来。”长戈冷声,拎起江九归的衣领。
“放我下来!”
长戈拎着他来到一处幽暗无光的洞穴,将他往石壁上一甩,“尊主,江九归已带到。”
江九归撞在石壁上,掉在地下痛苦地滚了一圈,捂着伤口爬起来,往洞里打量,可这山洞里一点光线也不透进来,什么也看不清,只能感觉周围的空气阴冷潮湿,仿佛长满了青苔。
“下去吧。”那尊主的声音如同此处洞穴一般阴冷,穿过耳朵就像水蛭钻进肌肤,听起来很让人不舒服。
“是。”长戈躬身行礼,退出洞穴。
江九归后退一步,却被一道煞气挡住了退路,心里即便早已猜到了答案,却依旧猛然一沉,“你是那个邪尊危楼?”
危楼道:“我想和你做个交易。”
“我不过是一个区区筑基期的妖修,哪里配同邪尊谈交易?”
“白亦山时日无多,你刚刚找回你的主人,就要眼睁睁看着他死了,而你却无能为力,就如同当年一般。”
“你想说什么不妨直说!”
危楼道:“前世因为你的莽撞,害死了你的主人,难道今生你还要断送他的生机吗?”
江九归没有说话。
“我可以救他,甚至修复他的经脉气海,让他重新踏上修道之路。”
“我师父说,天底下没有白吃的饭,都是要还的。”
危楼摸着手臂上盘绕的毒蛇,捏了下它的脑袋,被毒蛇狠狠地咬了一口,“你对你师父倒是言听计从,只是不知他同你的主人谁更重要?”
“你什么意思?”
“你师父道貌岸然,说是要给白亦山治病疗伤,可即便遇到了渡霄子,也没有向他提起治病疗伤之事。这天底下除了渡霄子和我,还有谁能救白亦山呢?”
“我师父那时遇到了有很多麻烦,后来渡霄道尊消失了。”
“是啊,楚疏尘重要,晴空门重要,就连那群素昧蒙面的仙修存亡都很重要,只有你主人白亦山的性命,在断无云眼中如路边蝼蚁。”
“你!你休想挑拨离间!”
危楼道:“人性何须挑拨?不过生来如此丑恶。我只是给你一个救白亦山的机会。”说着,他抬手用煞气卷着两样东西,送到江九归面前,煞气散去后竟是一个瓷瓶和一把黑色的匕首。
“只要你让断无云将这瓶丹药服下,再用这把匕首刺他一刀,我就让白亦山再次踏上长生道。”
“我是不会杀我师父的。”
“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我都没指望你能杀他,只是伤他一下而已。”
“你以为我会信你吗?你若不想杀他,所作所为又图什么?”
“师父反目难道不有趣吗?”
“疯子,脑子有病。”江九归破口大骂。
“你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