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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会被玩儿死的(1 / 2)

裴照川是不懂怜香惜玉的,女人那点玲珑心思,温香软玉,被称作温柔刀的利害,却动不了他六根深处,凡心一分。

裴照川从来不谈女人。

裴家的男人们都在沙场上孑然一身,心无旁骛。红香软玉,芙蓉帐暖,只存在于每每遥望关内,随春风托梦之中,每一个不可言说,醒来后清冷孤独的遐想里。

避无可避,裴照川步了裴家男人的后尘,举案齐眉、鹣鲽情深这样的字眼,女人的荤号,闺房之中滚着脂粉气的名讳,字字风流滚烫,却与他无关。

直到,裴映山将他托付给了仇红。

女人的气息好像近了些,却也好像更远了。

从此以后,裴照川每每想到女人,那些本该撩拨春心的念头却通通反过来,兀得化成冷雨劈啪作响,云疆震荡,雨幕之中,他只能看见一道挥洒刀剑的傲骨身影

是仇红。

他只能想到仇红。

但女人并不只是仇红。

他却只能想到仇红。

所以,女人究竟是什么,裴照川搞不明白。他也不想搞不明白,当他思及女人,却只能想到仇红挥剑身影之时,这直冲脑门的血气又是从哪里生出来的。

他不停地逃避,不停地搪塞自己。

直到。

十五岁那年,他误闯了仇红的冷泉,丝织屏风后一道颀长的影,他走得太急,踏入冷泉的时刻太过不妙,于是如此分明,瞧见了她青色的外衫之下,皙白如好玉,与自己全然不同的柔软身体。

他知道仇红是女人。

但她从前暴露在外的身体与营中身姿矫健的男人没有什么区别。

她注重力量,臂膀的线条甚至比男人的还要漂亮利落。

裴照川从前瞧她,与瞧旁人没有任何区别。

可为什么,当他不小心瞧见了更多她衣袍之下的身体,他竟堪堪移不动眼神,定在当场。

仇红很快地将自己收拾齐整,可自己的脸却怎么也降不下温,她坦荡地坐在池石上,一双白脚,淋淋带着水光,灰蒙的灯焰照上去,如羊脂玉一类的东西,让人克制不住想要触碰的欲望。

想到触碰,裴照川莫名激动,指尖也跟着颤抖,不好意思看了。

但冷泉空荡,没地方给他藏,他不知道能去哪儿消解这莫名涌上来的血气。

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裴照川能感觉到。

他五指攒得死紧,用了狠劲,像是在抵抗些什么。

“来都来了,便也去泡一泡。”似乎没注意到他的手足无措,仇红安坐在一旁,抬手,慢条斯理地看起了军书。

一句话将他膨胀起来的心脏捏出个凹陷。

是了。

他是她养大的,但对于她而言,就像养了条阿猫阿狗在身边无甚区别,不,或许更糟,他于她而言是负担,是她巴不得丢之而后快的累赘。

而他还在这里,因为意外撞见一瞬她赤裸的身躯,而浑身震颤,悸动不已。

冷泉到底是没泡成。

他离开得匆匆,偌大的将军府明明天地开阔,他却觉得自己像是被束进了这四方之间,仇红的气息遍布周遭的每一次缝隙,他一闭上眼,眼前便立刻显出仇红青衣之下姣好的身体曲线,他试图将那画面挥去,但紧跟着便是一双混着水色,在他眼前晃荡不停的赤足。

纠缠不宁。

裴照川自知,他越界了,他打破了与仇红之间那一道无形之戒,五内之间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一旦剖白,一向宠他护他的兄长,一定会巴不得将自己揍个半死,而母亲,定要将他罚跪在祠堂叁天叁夜不休,让他对着裴家满门英灵彻底断了这不该有的念想。

但这些都不是最糟的。

如今不能说便不说,他可以忍,也可以等。

但他不懂女人,更不懂仇红。

可仇红,却早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懂起了男人。

——他妒忌得发疯。

埋头在仇红肩窝一刻,裴照川猛吸了一口她肌肤间染着体温的气息,那感受太好了,仿佛他陷在了全然由仇红组成的美梦里,手指动一动,就能触碰到她温热的肌肤。

“将军还没回答我。”他一边用下颚蹭着她的肩窝,一边凑近,同她的呼吸缠绵在一处。

“愿不愿与我日久、生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