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鱼点点头,“我替扬波谢谢你。”
“是我们家欠了她的,走吧,我给你们带路。”
阿鱼上马车之前看了眼元氏所在,喊道:“道樾,我带扬波回了。”
连怀衍点点头,“我今夜不归了,你别等我。”
安秉舟看着马车驶出去,终于靠着石柱哭出声来,“扬波,扬波你就走了,你不要我了。”
栎郎也哭喊着追了出去,“姨娘不要走,姨娘……”刚跑出几步却被下人抱住了,只是哭着挣扎。
连怀衍看了一眼得意洋洋、正对王芠唾骂的元氏,方才阿鱼的眼神他看得分明,便是对着她的,遂道:“常娘子,虽说不追究你的过错了,你这丫鬟得留在此处、明早随本官去府衙之中。”
元氏自是应允,“先前是我冤枉了尊夫人,尊夫人害不计前嫌为我开脱,你替我跟她道声谢。”
“这是自然。”
撷翠看元氏竟是要将自己抛下,立马哭喊了起来,“奶奶,您别抛下我。”
元氏却不理她,带着另两个丫鬟回府去了。
王芠远远看着她的背影,讥笑了一声,“元表妹,你慢走。”
元氏头也不回,“我认得路,你回太原老家的路也要记得清。”
王芠此时便看向了连怀衍,“连少尹,你跟李陶够狠。”
连怀衍不理会他,叫安家的下人将撷翠给制住了,自己则去安秉舟身边劝慰了几句。
扬波在车上听着栎郎的哭喊终究是不忍心,掀开帘子往后看了一眼,立马又放了帘子,怔怔落了几滴泪。
阿鱼拿了手帕给她擦泪,“不要想了,往后你的日子跟这里无关了。”
“我好像在这里丢了一辈子。”她握住阿鱼的手,神情似有追忆,“曾经书院里有个学生笑话我名字不好听,回来我哭了一整日,他就给我取了这名字,说诗人秉舟而行,扬起清波,只要舟行水中,必有清波相随,我还以为我真的可以相随一辈子,但是哪有船一直行在水中呢?芠草能长在岸边,只要舟近岸见了芠草就会弃了清波,我今天才知道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