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上阿鱼正跟丈夫说到那阮君离,正是一片欢声,她拢了世清在腿上抱着,“这世上的巧事可真是难说,今日要是他认了出来,当即吼了声:便是你这贼人谋了我五万两去,想想那场面才是新鲜。”
“分明陶儿才是那最大的主谋,如今却要赖我身上来。”说着他便蹲在了阿鱼面前,轻轻捏起世清的小手,哄道:“世清,等你长大了可不要成那副样子,你要敢不学好,我跟你娘轮着上阵教训你。”
世清张着小嘴“呀呀”了两声,小脚还蹬个不停,一个不慎就踹到了他父亲头上,又惹得一阵笑,阿鱼轻轻摁住他的脚,话里笑意全止不住,“世清,可不能因为你爹威胁你就踹人,明白吗?”
世清又转头看向她,在她怀里蹭了蹭,顾自“呀呀”叫着。
连怀衍便将他抱过来举高了些,“小儿怎还记仇?爹是跟你商量,明不明白?”
世清被举高便欢笑起来,手脚皆挥舞得厉害,连怀衍便抱着他走了几圈,他更是欢喜,阿鱼跟院里丫头们都笑着看父子二人,一时见世清被举得太高了脚蹬在了父亲头上、一时手又挥舞到父亲脸上……
四太太处却不这样和谐了,今日事未成,那几只瓶子被她心腹运出去了,只卖得五两银子,如今算来算去,还差五百两,她的嫁妆虽能补上,但是她哪里肯动?她的嫁妆本就不丰,这些年手脚又大也花了不少,也只剩了个六百多两。
她思来想去,将儿媳纪氏给叫了来,两人坐在灯下,四太太跟夏氏并不曾跟她说过账本亏空之事,夜里被叫来也还新奇着,“母亲找儿媳可是有什么要事?”
四太太却是有些难开口,沉默半响才道:“我如今遇上了些难事,手里边正缺五百两银子,你父亲跟你姨奶奶都凑不出来,你跟五郎手里边可能凑些出来?等我手里边宽泛了我第一时间给你。”
纪氏听了神情也不自然,婆婆问儿媳借银子,这在大户人家可不成规矩,况且她手里哪能有这么多,她娘家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堪堪称得上书香门第罢了,她手里的银两加上嫁妆也没有这么多。
想着她便摇摇头:“母亲是知道儿媳的,陪嫁那庄子一年也才几十两的收入,有时小郎要吃用些什么我也都花用了,五爷也向来节俭,笔墨都是用的公中出的,一年到头就是族里那点分红跟月钱,我们手中实在凑不出来这么多。”
四太太听她提到了孙儿便也叹气,知道纪氏素来老实,便也不为难她,“是我着急了,这事你也别跟五郎说,外头也别去讲,我改日找你伯母、婶婶们问问。”
纪氏看她神情实在为难,便道:“眼下我手里还有二百两现钱,母亲先拿去救急。”
四太太却推拒了,“算了,我孙儿时时吃用俭省不得,五郎懂事,知道我们四房不如其他几房那样有财源,却也不能委屈了他,公中的东西好是好,该用的也别省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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