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鱼牵着她坐下,叹道:“你要是不收养莺儿,我只当你不欲婚嫁的话是因着没遇见好的,如今你既然收养了她,我就明白你真要个逍遥了。”
雁影安慰道:“姑娘常说各人缘法不同,奴婢便是一心只想着姑娘好、莺儿好,这就足够了。”
“道理是这样,只是怕你往后艰难,我如今正是想着给你留条宽敞的大道。”她转身从身后拿了一方匣子来,从中拿出一张纸,“原是想等你嫁人了,我就将这契书拿去衙门里销了,如今你既是有了莺儿,便也无异。头回跟林娘子谈完话我就有心办此事,给太太的信里写了,她已叫人去开封府给你销了奴籍,你的户籍就落在了我这房,这契书往后就无用了。”
雁影见她挑开熏炉将身契放了进去点了,眼里含了泪,“姑娘这是,莫不是不要奴婢了?”
“你这是什么话。”阿鱼用帕子擦掉她眼角的泪,“除了姐姐,你我二人朝夕相处的时间便是最久的,往后也莫要自称奴婢了,我也不舍得不要你,我跟林娘子的买卖,往后你就是我的话事人。”
“这奴婢怎么做得?”
“你怎么做不得!丫头里面你是我最信任的,刚进府你给我做薄荷膏子、教我躲周姨娘,后来几次遇险你都是极为机灵的,此事我也只交给你做,你便是不行也得去。”
雁影被她这样强硬安排着,也破涕为笑,“姑娘这是赶鸭子上架,您如今正有身孕,身边离了奴婢可不行。”
阿鱼摇头笑道:“骊月跟素荣也机灵懂事,还有娴嫂子呢,也并非是要你永远就在外面了,在外头你办完了事就回来,莺儿你也带不走不是?”
她这才点点头,“那奴婢便先管着,等姑娘找到了得用的管事再来替奴婢。”
这里主仆一派温馨,府衙里却有些麻烦事,原是那钦差白日醉酒游玩饮凤池,不慎落了水,得知消息时连怀衍正在衙门里核对灾粮的发放,头也不抬就对一边典吏道:“今日并非休沐,他却不办公务外出游玩,先记上一本,得空写了折子再参他。”
一边贾川息连忙上来阻了典吏,“不可不可,钦差是御史台的,你参了他,回头来不知如何针对编排你。”
连怀衍这才抬起头来,“御史监察百官,我若有错他自然该参;我是知府,钦差来巡不好好办公务我也该参,两桩并不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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