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着方才情形,也顿时明白过来林娘子所言,恐她是拈酸了,心头一时有些畅意,低声哄道:“本是听垂文说你来了我出来接你,哪里知道她会出来,她又捐了钱粮,我总得好生应酬几句。”
阿鱼这才有了暖意,等人到了后院,两人单独进了屋子她才幽幽道:“人家歌女卖色得财,你为了几方钱粮也要出卖色相,我看你也是个不修夫德的。”
连怀衍顿觉委屈,“陶儿要这般说就委屈了我,我严肃公正说了几句话,万万谈不上这个。”
她却是眼底生了促狭,“他怎不去找贾通判?我看话本里总怪女子生得美会勾引人,你也不差。”
她话才说话就被连怀衍凑近亲了一口,立时脸上飞红,“你这……你。”她看着眼前人目光灼灼,便也说不出话来,才拿了帕子轻轻掩住眼睛,推攘道:“方说了你不守夫德,你却青天白日这样轻薄,好个荒唐男儿。”
连怀衍大笑起来,轻轻将她揽着,“是为夫有错,看夫人嗔怒时活色生香,回去任由你打骂,你在此等我,我去席上应酬几句咱们便回家。”
雁影等他走后才进屋,奇道:“方才拦住四爷的女子便是我们先前所见的,原是林娘子,怎对四爷动了念?”
阿鱼笑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看林娘子也不输男子轩昂,大抵是见着他好姿容想说上几句罢了。”
骊月却不解道:“那奶奶方才还与四爷生气,这又是作何?”
“我懂道理是一桩,却也不是圣人。”她低喃了一声,瞧着窗外漠漠黄云轻轻笑了,论谁看着娇美娘子拦了自家夫君说话,也不能全然心无波澜的。
夜里阿鱼与连怀衍说起慈幼局来,“那些孩子都不曾识字,便是大了也找不到好活计,一直只依赖衙门跟几个好心人的资助也不行,便是我们在,也只管得了一时。”
她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今日听府衙小吏跟我说此番富户们捐了钱粮都要宣扬几番,既是这么爱名,不如将此事抛给他们,那些修桥的都爱在桥头立碑,往后给慈幼局门口也立上功德碑,请了先生去教孩子们认字的便是一等功德,孩子们出了慈幼局能收了他们去做工的二等功德,捐了钱粮的三等功德。”
连怀衍点头赞同,“此事你若不好管,我便让府衙吏员去办。”
阿鱼偎在他怀里笑道:“我正愁麻烦,你叫人管就是。”
灯火渐昏,两人才说了几句话阿鱼便涌上睡意,在他怀中睡去了。
连怀衍就着灯火轻轻描摹她眉眼,许久才吹了灯。
冬来云轻,天也青苍,因着凤翔赈灾及时,不曾有百姓罹难,冬月也过得和乐。
府衙的街口处一直热闹得紧,诸多商人都在那里瞧功德碑,慈幼局里也有许多富家娘子常去送钱米,府衙为表彰这些善心的商人,将其写进了府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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