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合什么?办案若有人作伪,拿了证词也是伪证,况且事关你叔叔兄弟们,如此岂不荒谬?”
“正是因为此事关乎亲族,儿子才要拿住这丝毫线索,若是放任,今日他敢指使下人对我娘下药,明日未必就不会因一己之私出卖家族。”
连学林先前知道二儿媳为下人欺害生了病,眼下听他父子二人对答也猜了个大概,心中惊诧不能,皱纹皆堆在了眉心:“你是说,是你哪位叔叔或兄弟害了你母亲?”
“孙儿不敢胡言,眼下只是怀疑,故才请了祖父回来。”
连学林却不肯信,“若是他们,害你母亲作甚?未免就不是你母亲苛待了下人,让她们记恨上了。”
连怀衍也不争辩,又向他磕了个头,“今日四奶奶本是要回娘家去请了姑母来的,只是昨夜守着母亲今早便没什么精神,临出门前又头痛,我便留她在府中,让她的丫头去请人,路上竟遇到劫杀,好在禁军在不远处操练,及时赶到相救了,只是贼人皆自尽了,如此种种,如何不叫我心惊。”
室中皆是聪明人,不用再多说什么,先是害了家中太太,后又雇人拦路劫杀新妇,此事若是家中人所为,怎么不是阖族之伤?
连景明惊道:“若是陶丫头真遇害了,且不说往后连杜两家如何,第一伤的便是德妃,若她迁怒,在官家面前多说了几句,往后道樾再想晋升便难了。”
“德妃不会如此。”连学林笃定道:“照道樾所言,为祸恶贼皆是亡命之辈,真要害了陶丫头一命,衙门公断也只是她命运不济,两家悲戚也只会怨自己没护好,德妃是个良善慈悲的,即便心中悲痛,也不会因此就迁怒于连家,如此说来,倒真是我们家的人嫌疑最大。”
他想着也怀疑到了家中儿孙身上,几个儿子里,除了老三、老四愚笨些,其余几个皆是睿智的,孙辈中也不乏心思活泛的,只是害人目的为何……
连怀衍看他神情疑惑,又道:“路遇匪贼一事,我只同祖父父亲说过,再有就是同五婶只说了一句不知如何向德妃交代,祖父只待坐在里间看戏就是,父亲您掌刑狱多年,还要借您慧眼仙耳。”
连学林一听就知道他是怀疑谁,看他神色笃定,便想看他做完这场戏,“这回尚算我信你,也别跪着了,起来吧!”说完就要走到里间去。
连怀衍忙起身相扶,连景明却皱眉道:“你五叔不至于如此行事,他向来敬重你母亲,跟你媳妇素无瓜葛,你莫要胡乱猜忌伤了一家和气。”
连怀衍将祖父送到里间走出来,“儿子也不愿怀疑五叔,也不知道五叔目的为何,若是我猜错,自当上门负荆请罪,父亲何不同祖父一般信我一回。”
连景明便不好再说什么,坐在一边一言不发,连怀衍也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