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怀衍摇头,他便失望下来,见屋里谁也不说话,待着又无聊,便在屋里走动了几步,阿鱼见了便道:“八叔跟弟妹先回去吧!这也不早了,娘这里有我们,你们也回去歇了。”
连怀炘一听就要拱手应下,葛氏却还推辞,叫阿鱼又劝了几句才离开。
阿鱼又对着一边端坐的大夫敬了盏茶,“方才多谢您了。”
大夫摆摆手笑道:“不说是诓上几句,若如此能找到凶手便也不枉了。”
阿鱼也笑起来,连怀衍这才知道她几趟进屋是为了跟大夫对上话,想到她方才的计谋,嘴角凝了笑将她手牵住轻轻拍了几下。
不多时连景明回来,不愧是多年掌刑狱的,一眼就察觉出问题,等屋里只有他跟连怀衍夫妇三人时,道:“那书桌跟炭盆蹊跷,方才斐嬷嬷同我说画珠不识字,可是那炭盆里的灰烬却似乎是烧的纸张书本,以她的月钱要买上纸页有些困难,且斐嬷嬷说她平日月钱都用来买了针线小料,书本又贵,她烧掉的定不是她自己买的,恐那些都跟幕后之人有牵扯。”
连怀衍也点头,“她若抵死不肯开口,我们也难以找出幕后凶手。”
阿鱼看这父子二人皆拧眉沉思,便起身各自给他们倒了杯茶,连怀衍看她端茶过来便道:“陶儿可有什么看法?”
连景明听得这话却是蹙眉看了他一眼,阿鱼也注意到了他的神情,又看向连怀衍,见他眼神里尽是鼓励信任,便将茶放下道:“也应当从这事的结果倒推,娘病倒了,对画珠并无好处,从她的今日的表现来看她已经想好事败之后自尽,宁肯不要性命,也要保全幕后凶手,且无关利益,便只有情感牵扯可以解释。”
连景明听着眉头也微微松开来,他对阿鱼并不是不喜,只是觉得她并非儿媳的最佳人选,知道她是个聪慧的,如今这推断也合理,便放下心中成见,喝了口茶道:“你继续说。”
阿鱼微笑着坐下,“娘对她恩深似海,她也舍得下手,可见品德并没有多高尚,定也不会为了普通的情感托付了性命,她又无亲眷,也无友人,无人能拿这两样来胁迫她,恩情她也不顾,那人或许就是情郎,还是个读书人。只有对一个物件极为喜爱,才会日日擦拭、舍不得拿来用,那书桌便是如此,她因为情郎的身份,所以才珍惜那书桌。
她貌寝口讷,在府里不讨人喜欢,乍然碰到人对她示好,定会心怀激荡,古往今来不少女子便为情所害,那人或许有些身份,对画珠而言便如神仙人物,如此人物肯垂青于她,便是叫她抛了性命也不可惜。”
连景明也觉得在理,不过办案可不能全凭推断,便道:“按这思路推断是最正常不过的,不过大理寺办案,最看重证据,她若将罪扛下,凶手再难找出,只会无端猜忌了府中诸人。”
连怀衍也赞同,不过却也有别的想法,“父亲,我们还应想想真凶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若是跟娘有嫌隙,只想让娘吃吃苦头,没必要折损了这么一枚忠心的棋子,按陶儿所说,这人跟画珠最迟于前年便有往来,如此费尽心思,所图不应当只是如此。如今娘病了,造成的后果就是处置了画珠,我们推迟几日去凤翔,除此之外,孩儿再想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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