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氏脸上笑容也不减,她父亲是大理寺右少卿,她嫁给连怀炘也不算高嫁,虽说连二太太是嫡母,她也用不着看她脸色,只好好孝敬了就是,看连二太太不表态,随即便道:“想必四嫂跟母亲还有话要说,我院里也还有事,就先回了。”
连二太太这才出了声,“若是有事,回去便是。”
“是,儿媳告退。”
阿鱼看着葛氏走远,轻轻挽上连二太太的手,明白她心中不待见康姨娘跟连怀炘夫妇,自己也不好劝说什么,陪着她说了一会儿话才回去。
是日晚霞隐入夜空时连怀衍才回来,阿鱼叫雁影摆上饭,“今日吏部有事?怎么回得这么晚?”
连怀衍净了手才坐下,看到摆了两副碗筷,“不是说了不用等我?你饿着了怎么办?”
“我中午吃得多,现下也还不饿的。”
连怀衍却皱起了眉,看着雁影道:“往后我回来晚了务必要劝你们奶奶先用了,不然我回来先罚的就是你们。”
“我的丫头,你罚什么?”阿鱼给他碗里夹了几筷子菜,又道:“往后我不等就是。”
连怀衍便看着她吃了几口菜才回答起她方才的问题,“今日也不忙什么,还是同往常一样,点卯之后就闲坐谈论,如今官员数目冗繁,朝廷巴不得我们在吏部多待几日,好少给我们发几个月俸禄。今日吏部说公文多,叫我们帮着批,我跟延思还有顾大不过两个时辰就处理完了,处理好了就说起冗员之事,叫侍郎听见了,将我们拉到一边说了许久才肯放人。”
“秉舟哥哥没跟你们一处?”
“王相早就将他拎进太常院,再也不用去吏部点卯了。”
阿鱼闻言点头,“王相向来将他当作自家子孙,我祖父说他也不过这几年就要致仕,定是要尽力提携的。”她对王相实在是没什么好印象,就是他种种作为,将灵雨推入了深宫,又数次陷杜家于不忠之地。
连怀衍也清楚杜家跟王家的一些恩怨,“也是如此,只是秉舟也不该如此依赖王相,安伯父在襄阳一待就是六年,如今都是三年一任地,就是为了防止官员专任,这说不得也是王相授意。官家是王相扶上帝位的,能忍他,却未必能忍受他扶上去的其他人。”
“为官最重考民情,走捷径终究不是正路。”她话语里不免有些惋惜。
连怀衍也摇头,“我们跟秉舟提过,他也认为王相的安排不妥,不过,安伯母跟安家弟妹皆不许他违抗,应是用了些什么手段叫他就范。”
这涉及到安家家事,二人皆不好多说什么,慢慢用了饭后在院子里走动着,想到明日荣王府小郎君满月,连怀衍道:“明日要不要我护送你跟娘过去?”
“这也用不着,你既跟简郎君他们约了登高,若是去迟了少不得叫他们笑话你,想来你们几人志趣相投,三年也就回京时得见几次,自当玩个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