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鱼知他无恶意,便只是笑笑,却听连怀衍道:“我杜家四个表妹的才情,满东京也是找不出第二家的。”
其余人闻言大笑,看他眉宇之间颇有些骄傲,明白他是想要炫耀,阿鱼也是脸一红,叫简夷看了个正着,心中揶揄道:我等便是将调侃之语说到唇焦舌敝,五姑娘也还是大大方方,如今道樾一句话,就叫五姑娘羞颜了。不过他这话却是只在心里说说,阿鱼终究是闺阁女子,不好胡闹玩笑。
连怀衍说完话也看向阿鱼,却被她酡颜含笑望着,心底慌张结了网,不知是什么虫兽在爬,瘙痒中生出难以克制的喜悦来。等余光瞥见了简夷调笑的目光,才正了面容,护着阿鱼到了灯市中逛了起来。
等皓魄高悬之时,栎郎在安秉舟怀中困顿得不行,父子俩跟扬波便要先行归家了,此时简钥也是有了困模样,抱着阿鱼说了几句话才肯离去,顾隽如今在京中还没有宅子,好在只是一人前来,仍是借住在简夷家中,便要同他一同离去,霎时间就只剩了阿鱼跟连怀衍。
她慨叹道:“难怪曲终人散四字听来凄凉,如今人流如织,不过是友人离去,便似热闹散尽了。”
连怀衍怕她坏了玩乐的兴致,忙应声道:“五表妹怎么忘了我?”
阿鱼本也不是悲伤,只是随口一叹罢了,听了耳边声音便笑了起来,“可不敢忘了表哥。”
连怀衍看她又开怀起来,便将剩下还有些什么有趣的都一一说来,“前方还有杂耍的,河灯也还不曾放,等看完杂耍、放了河灯我们便回去。”
阿鱼也向往起来,“我方才听路人说那杂耍艺人是口中能喷火的,这个我却是从未见过的。”
连怀衍便护着她走到了人群密集处,游人围了圈子看那正中艺人表演,连怀衍找到个位置就护着阿鱼在那处看,此时正中那壮汉却并非在表演喷火,而是手中各拿了一团焰火在耍着,不多时又扔在地上,成了地上星落,一片燎灿绚丽,观客莫不称奇,纷纷拿了铜钱打赏。
一会儿又出来一妇人,双手各一柄剑舞得曼妙,就在她舞剑之时先前那会玩火的壮汉端了不知何物出来,就在妇人静立的片刻将两只碗置于剑尖,便见那妇人双手一舞碗中就起了火,那碗也立于剑上不动弹,看客又是连连惊呼,自也少不了打赏……
等从人群出来,阿鱼还意犹未尽,抑制不住激动揪了连怀衍一片袖子叙说起来,“此等奇观,竟是凡间能睹,不枉此行了。”
连怀衍看她凑得近,不动声色将她拢在怀中,“往后山水奇丽、人间繁华,我都带五表妹去看。”
阿鱼察觉到自己失态,低眉“嗯”了一声,却让连怀衍开怀起来,她一听笑声便轻轻推了他一把,走到了雁影跟雪柳身边,连怀衍知道自己得意忘形了,不敢再笑,哄了她去河边放河灯。
汴河上正红莲绵延,河灯一放三千里,从岸上看去正如水上起了灯山,阿鱼叫丫鬟们下去放了灯,自己则跟连怀衍站在岸边看,底下有诸多女子在合十许愿,连怀衍却见阿鱼只是当河灯好看,笑问:“五表妹无所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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