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要回信?”雁影看她笑得开怀,不去戳穿她心事,将桌上收拾好了就预备来为她研磨。
阿鱼摇摇头,“此时不急,先将那些账册送回各处去。”
雁影便应下,叫了雪柳、敛秋来将账册抱上,带着她们往各处送去,出门之前又想到了连氏的吩咐,“姑娘,太太说叫了牙婆明日送一批人进来,叫您也去挑挑,跟大太太还有太太学着怎么挑人。”
“我知道了,你去吧!”阿鱼送她们三个出了门,又回屋去翻找了起来。
是夜,孤轮幽光伴着几颗寒星,微风清和,纳来新凉,小轩窗下,阿鱼披了件衫子在给连怀衍回信。
“表哥台鉴:得书欣然,旷若复面。今日七月初五,方理了几本帐,欲去同先生把盏,却得了鸿雁一书。欣闻成都府十二月市,心向往之,香料、小盒皆合宜,东京新凉,折扇失了良辰,明年暑时再用……
东京风物于表哥并不新鲜,遂叫雁影拟了几张菜谱,又念表哥翻看公文当要批复,再寄宣笔与你……后日乞巧,我欲戴了桂花载酒,再看明月攀檐牙,两地亦是一时。山水千里,不胜依依,珍重。”
雁影看她写好了信,便去一边帮她晾墨,待墨干后才将信纸封好,将阿鱼找出来的那些物什同书信一起装在了一方匣子里,“明日便送去连家吗?”
“送去吧,不知二舅母何时寄去成都府,免得误了时辰。”
雁影便将匣子放到一边,过来伺候着阿鱼歇下。
屋中灯暗,阿鱼看着她剪了烛花,笑道:“那日祖母跟我说起你的婚配,跟你提了两次你总是不愿谈,今日太太也明里暗里地劝我,说你到了年纪,该要婚配的,免得惹人闲话,你便同我说说吧,总不能要你在我身边做个姑子。”
“姑子也没有什么不好的。”雁影靠着床沿坐下,小心理着阿鱼的头发,“姑娘看浓墨姐姐在府里面体面至极了,沈二郎还在外头做着生意,这样的人家也是再好不过的了,可是浓墨姐姐跟沈二郎若是有什么争执的,老夫人跟老太爷不也还是叫她忍了。还有熏月姐姐,也是时常为了刘大郎容忍,她们二人这样的体面,受了委屈也要咽下,奴婢能跟在姑娘身边,就已经足够了,平日里喝喝茶看看花,普通人家的姑娘也是没有这样顺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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