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尘怕她生气,忙安抚道:“娘子莫气,奴婢瞧着五姑娘今日吃着那些瓜果已是尽够了的。”
官家在一边坐着也听到了动静,“不想吃便罢了,许是在使小孩性子,晚些时候给她另做就是了,你别气坏了身子。”
灵雨听他这话就知他是明白今日许青芷摔倒跟阿鱼无关,却不肯说许青芷什么,白叫阿鱼受了委屈,坐下之后也还是气结于心,官家看她还这模样怕她动了胎气,便对轻尘道:“你去将五姑娘叫来,就说是朕命她来用膳。”
轻尘遂领命去叫人,过了一会儿阿鱼便过来了,向座上二人行了礼,灵雨一看到她气就消了,叫她来身边坐下,朝雨轻尘在三人身后布菜,灵雨不时朝阿鱼看几眼,刚开始还好,没多久就见她端碗的手在颤抖,忙将碗筷放下,去捉她的手来看,阿鱼一看到她动作便放下碗将手往后藏,灵雨却急了,也顾不得官家在此,“手怎么抖了?”
阿鱼对她笑笑,“就是今日采莲蓬时太用力了,手有些酸罢了,无碍的,姐姐快些吃饭。”
她如何肯信,猜到是在园中摔倒之时伤到了,叫朝雨将她制住,去掀了她左手衣袖来看,便见她手臂上缠满了白布,急得沁了泪珠,“这是怎么伤的?”
官家也起身走过来看了一眼,见着白布上隐隐渗出些血迹来,实在可怜,问道:“可有叫了太医来看过的?”
轻尘忙答道:“太医已经上了药的。”
“受伤这事怎么没跟我说?”灵雨显然气急,官家安抚着她坐下,威严看向轻尘跟阿鱼,“究竟怎么回事?”
殿中宫人都急忙跪下,轻尘似乎犹豫了半晌,才向官家磕了个头,将御花园遇见许贵妃一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五姑娘听说官家将青芷姑娘视若儿女,便不敢叫娘子知道此事,怕娘子跟官家起了嫌隙,才不许奴婢说出来。方才不肯来用膳,也是这般原因。”
阿鱼垂着脑袋站在灵雨身边,微微拉了一下她的衣衫,小声道:“姐姐,我往后再也不敢了。”
灵雨却觉得委屈,看着她的手臂流泪,“你又没有做错什么。”
官家在一边自然听得出来她话里埋怨,就要叫人去将许贵妃跟许青芷喊过来责问,叫灵雨阻止了,“算了,是阿鱼今日不该走那条道,青芷也是无辜,叫了她来又怎么样?还能再推她一把不成,官家还是先用膳吧!”
官家看她也不想追究的样子,遂更爱她的明事理,对许贵妃本已经十分厌恶了,想到如今大皇子也在陈淑妃处,她这生母位分低不低的也无谓。
灵雨之所以这么说也是摸透了官家的性子,他若爱,许贵妃当年在宫中跋扈甚至结交朝臣之时,也不见他厌弃,他若不爱,在他眼中也只是个恶毒无脑之人,自己往后又何尝不会成为下一个许贵妃,自当博得贤名为自己谋后路,往后他若厌弃,就算不看在连杜两家,自己在为人上就该立于不败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