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氏哭笑不得,“二嫂,如今也只剩不到一个月了,操办两桩婚事何其困难,当初咱们都说好了,三年之后怀衍回京来再成婚,如今怎么反悔呢?”
连二太太虽恨自己当时应得积极,今日来却不是为了叫二人成婚,笑道:“我来倒不是反悔,别的都还好,可是怀衍一个人在外,身边没个人照顾着,我也放心不下,少不了我要在他身边放个人的。”
连氏却不同意,“婚前便纳了妾室,二嫂这是打杜家的脸还是打德妃的脸?”
连二太太听她搬出德妃也不惶恐,就算是官家,也没有管人家娶妻生子的道理,好在她也不是非要给连怀衍纳妾,好生商量道:“就是放个人贴身照顾着,也不算妾室,往后陶丫头过了门,那人该是如何全凭她处置。”
连氏想到连怀衍的年纪,这也算是常事,只是嘱咐道:“二嫂可要交代好了,五丫头过门之前,可不要叫怀衍先有了庶子。”连二太太自然应下,连氏又叫阿鱼过来招待她,自己另去忙碌了。
阿鱼领着连二太太在园子里赏花,五月榴花明,阿鱼摘了一枝给连二太太簪上,笑道:“舅母就该常戴这样鲜亮的,衬得整个人都更明艳了。”
“你就会嘴甜哄我。”连二太太听了她夸赞也有些愉悦,又见雁影掏出一柄小铜镜来给她照,更是不好意思。
阿鱼接过镜子放在她面前,又叫雁影去另一边摘了一朵粉白芍药过来,比在连二太太发间,“舅母您看,这芍药看着虽繁复,但是容易叫人一眼只见花不见人,这朵石榴花虽非富贵,叫人瞧着只觉得是戴花的人好看,所以这花才出彩。”
连二太太随她的话看去,果觉如此,又觉自己一把年纪了惹人笑,十分不好意思地将镜子推开,“我一把年纪了有什么好看不好看的。”
“舅母可不能这么说。”阿鱼将镜子递给雁影,挽着她的手颇有些不赞同,“云鬓花颜,这些可不是男子才爱看的,外出做客或游玩之时,往往是女子最爱看别人的衣裳首饰,舅母肤白鬓黑,容色又大气,就该戴上明艳的首饰方显您容姿仪态之美。”
连二太太少有听到这样的话,从做姑娘的时候起,穿戴就是随着身边时兴的来,明艳的也不是没穿过,总是过几个月就跟着换了,听她分析着忍不住问道:“可是东京如今时兴,不是淡妆素容?”
这还是从宫中传出来的,说德妃不施粉黛,素容纱衣,赏月之时被官家见了,差点当作是月宫嫦娥。
阿鱼摇摇头,“这时兴的未必就是最适合自己的,东京如今皆素容纱衣,焉知这衣裳只合我三姐姐的气质,她生就一身清冷气,偏偏性情又温柔,就是一身红她穿着也是出尘之态。舅母本就是大气的长相,您这一头乌发如云,肤色白皙匀净,就该穿戴明艳来衬您的气势,这向来只有衣裳首饰就人的道理,断不能由人去就了衣裳首饰。”
连氏听得连连点头,“难怪怀衍说先生们的话他听着难以信服,倒是你一番话才叫他醍醐灌顶。”
阿鱼却不知这是怎么回事,不过从连二太太口中听到也难免羞怯,蚊声道:“我且不知这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