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姐姐可是想到了婚后诸事?”“你又来笑我,还不是你先说的。”
“我说了可没让四姐姐跟着想……”
春尽时,东京城中总算是渐渐歇了热闹,新科进士皆要等授官,约定了媒妁的也不急于一时,大多是要等初授官之后再过定,如今进士初授官皆无需参加吏部的铨试,按惯例,新及第进士状元以下第一等为授从八品监丞,第二等授官为正九品大理评事,并通判诸州①。
以连家的运作,若要连怀衍留在京畿周近也未必不可,不过连学林却并无此意,严涞跟王相本想卖个好给他,叫他给拒了,此事却是进了官家的耳,本就因灵雨对连家颇有好感,经过此事倒是更高看了他家一眼。
时年四月中,朝廷对新进士初授官,连怀衍授官正九品大理评事,通判成都府,他的同窗安秉舟、简夷、顾隽三人分别通判宣州、鄂州、饶州,而连家另外两个女婿,陈允之则通判湖州,谭仲白通判钦州。
谭仲白与杜杙的婚期定在了五月中,到了六月初新科进士皆要前往赴任,谭母是仁厚之人,不忍他夫妻二人新婚皆别,叫杜杙也一并同去,杜家却不同意,若是女儿一去千里,当初又何必非要在东京城中择婿?
到了五月初,连家竟没有多少喜气,连氏因几次探问陈允之对杜沅的态度而不得,又不可直言,竟郁结于心,病倒在床。
这日杜杙在为连氏奉药之时见她精神已大好了,便将她扶至窗前来吹吹风,“五丫头去哪里了?”连氏问。
杜杙伺候她喝了药才道:“跟二弟三弟他们去二姐夫那里了,祖父命五妹妹去唤姐夫到松鹤堂去。”
连氏听着就是一声长叹,“你这个二姐夫,竟是个锯嘴葫芦,问他什么都说好,你二姐姐八月就要生产了,他六月就要赴湖州上任,竟也不急着回去陪陪你二姐姐,还在东京徘徊,先前我还不肯信他对你二姐姐有意见,如今才知道他心中意见怕是大着呢!”
杜杙不知如何安慰她,连氏的病,一部分也是因为她跟谭仲白的婚事而起,只能耐心听她诉说。
连氏看她神情就猜到了她心中所想,也知道她委屈,既想跟着夫婿去任上,又舍不得娘家人,便拍拍她手道:“今日若是能问出个名堂来,我心事也就了了。”
杜杙一怔,听太太这话,怎么是要松口了?再去看她神色却瞧不出什么来了。
再说阿鱼跟两个哥哥来到陈允之处,见到桌上书册凌乱,陈允之看到他们来了也不避讳,笑问:“怎么有空来了我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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