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颢笑着应承道:“有空的,早闻杜府的园林景色明媚,有此机会定当赴宴。”杜贺生挑眉看他,猜测他或许是想多斟酌几家。
就听严涞道:“真是巧了,杜府后日办春宴,我家明日办,探花郎可有兴趣去我家园子中逛逛?”
“荣幸之至,荣幸之至。”
“如此甚好……”
杜贺生看他们又言笑起来,也无心多跟裴颢交谈了,先前还当这裴颢是个鳏夫没那么抢手,谁知人家竟得了个探花郎,一时间只觉失策,郁郁地离几人远了些。
琼林宴在金明池对面的琼林苑中,此间春明景媚,红娇翠软,更有古松怪柏无数,未开宴之前诸多官员及新科进士就在苑中观景。
等到仪鸾司的人进场才请了新科进士上座,座位也是有讲究的,状元可得单独一席,榜眼、探花共一席,其余皆四人一席,又将诸多官员引入他们后方落座,席上已布有奇珍仙饮,待人皆落座了苑中便奏起雅乐,在东风中若飘渺仙音。
此时官家也从苑外走来,诸人皆叩拜,等官家到正前方坐下,内侍唤起此宴便是正式开始了。
新科进士中若说最风光的,自然是状元郎,官家亲自端酒,又为他簪了花,诸人莫不艳羡,榜眼、探花也被召上前问了几句话。其余进士也得了御酒、宫花,宴上又新上了歌舞,一时间觥筹恍惚,衣香鬓影缭乱,正如太白歌之“鹢首弄倒景,蛾眉缀明珠。”
琼林宴上神仙郎,闺阁灯下女青娥,东风杂糅花香,从金明池吹散,遍入东京城。琼林宴后新进士们各自归家,杜贺生本欲送谭仲白跟裴颢归家,却见裴颢已经被严涞叫上了马车,转身看谭仲白还跟陈允之走在一处,看着他更为满意,便叫陈允之先送谭仲白回去,自己再进去看看。
“唉,远些就远些吧!”他叹了口气,站在琼林苑门外向里张望,此时连怀衍跟简夷还有顾隽三人共同走了出来,看着都没有什么醉意。“姑父!”
“你竟没叫人捉去,那些家伙可真是没眼光!”杜贺生看他还好好的,不由得出言调侃,简夷笑道:“人家来找他,他只说自己婚事由不得自己,跟他说没用,得去找连参政,这么一说谁肯捉他。”
杜贺生看着三人言笑,心中记起连氏的话,此时看着连怀衍也实在是出色,心中惋惜,微微笑了几下就叫他们离开,“你们归家吧!”
“姑父不回吗?”连怀衍猜到他是要做什么,琼林苑里面还有许多新进士呢,此刻出来的大多是已经商量好了的,方才宴上裴颢的举动他也见了,心想杜贺生此时怕是要另外看人选的,想到里面留下的那些,在他看来也没有谁能配得上阿鱼的,便道:“姑父还有何事未办?我等姑父办好了再送姑父回去吧!”遂叫简、顾二人先行离开。
他的举动越是有礼杜贺生就越惋惜,“你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