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氏叫她的话吓得身子一抖,等反应过来了人都已经出去了,便对身边婆子抱怨道:“又不是我害的楼姨娘,她自己失足落水死了,来我梦里做什么,我好心想叫她们玩个畅快,反而怨起我来了。”
她身边的婆子附和着她说话,不过也还是劝了几句,“只是姨奶奶让楼姨奶奶尸身停置在荷塘边这事,确实容易落人指摘。”
夏氏白了她一眼,“你懂什么,这楼氏落水蹊跷得很,她无事从不踏出院门半步,今日我好心叫府里几个姨奶奶来园子里赏月,只她未到,等我们皆回去了又闻她落水了,不管她是真失足还是遭人害了,老太爷无论如何都是会怨到我头上来的,甚至还会怀疑是我害了她,我叫人不安置她,就是要做得明显些,叫人以为我因嫉妒她在出恶气,虽是名声不好了些,但是嫌疑总算小了,只要不叫老太爷厌弃,管家权力只要还在我手中,我就能多为四老爷打算一些。”
连大太太这边叫了管事们出来之后就到了外院厅堂中去,问道:“今日事,为何没有人去通知一声?楼姨奶奶因何掉进荷塘里可有查出?”
一个妇人管事急忙回道:“回大太太,今日夏姨奶奶请了府里诸位姨奶奶去园子里赏月,但是楼姨奶奶并未出现,等到园子里人散了,杂役们才看见荷塘里漂着个人,捞起来后才知是楼姨奶奶。我等本欲去通知太太们的,但是夏姨奶奶说不要打搅了太太们跟姑奶奶的雅兴,叫我们去她院中商量如何给楼姨奶奶办理后事。”
另一个管事又接着道:“夏姨奶奶不让移动楼姨奶奶的尸身,是想等仵作来查看,恰逢五老爷回来,他便去大理寺请仵作去了,如今尚未回来,我们问了楼姨奶奶身边的巧夏,她说姨奶奶叫她回去拿灯笼,她走的时候姨奶奶还在假山旁边的石凳上坐着,等她回来就不见了人,正要喊人去找,就听杂役喊有人落水了。”
这么说来夏氏的安排倒是合理了,连大太太本也不曾怀疑是夏氏杀害了她,看来不过是楼氏自己失足落水,现下只等仵作来查看了,连大太太只盼连学林回来之后不要迁怒了府中诸人。
又过了约半个时辰,连五老爷带着仵作回来了,身边还有连景明跟面色悲戚的连学林,连大太太也不问如何就碰上了,将楼氏落水之事一一将给连学林听。
连学林听完只沉沉靠在椅子上,手摩挲着椅背,面上有几分悲痛,过了好一会儿才沙哑着嗓子开口道:“带仵作去看看你姨娘,她一向胆小谨慎得很,好好的坐在假山边,断不会跑到荷塘边去。”
他这话就是怀疑楼氏是叫人害了,连五老爷领命,带了仵作进内院去,他自己也沉重走在后面,跟着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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