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叫屋中人都沉默下来,只有李霄还靠在文姨娘怀里玩一只着乾红背心,系青纱裙儿的磨喝乐,听姐姐姨娘都不再说话,便从文姨娘怀中出来,学了磨喝乐的动作给几人看,叫她几人啼笑出声,文姨娘便笑道:“你动作学像了,样子是不像的,叫我给你扮作这磨喝乐的样子,你再学给我们看。”
李霄就笑着忸怩开,跑到灵雨腿边,“我不要这红背心,怪丑的。”这童言童语极为可爱,叫文姨娘笑得直不起腰。
再说杜沅这里,不知为何沈太太老是带了女儿来探她,先前杜杙已经跟她讲过藏书阁的事,她心中也是不喜欢沈瑶的,只是架不住她天天来自己这里,沈瑶又不知道从哪儿学来的嘴甜,讲些杭州风物哄得她开心,便渐渐对她生了好感。
这日沈瑶一人又来了昉砚斋,拿了一副金头面来给杜沅,说道:“这是我先前买的一副头面,是极为珍视喜爱的,一直不舍得带,今日听几个杭州来的说杭州如今正时兴这样的,就想拿来给沅姐姐添妆,等姐姐去了杭州戴着玩。”
今日杜杙也在杜沅房中,此时她斜靠在榻上,手上拿着个九连环在漫不经心地解着,听了这话便冷冷道:“既是珍爱得很,沈姑娘自己留着便是,我二姐姐嫁妆里什么没有,还不缺你这一副头面。”
杜沅听了便拧起眉头,呵斥道:“怎么说话的,沈姑娘是一番好意,你还不快同她致歉。”又安慰沈瑶:“她正舍不得我呢,见到别人说杭州就要生气。”
沈瑶便作畏惧般看了杜杙一眼,小心翼翼道:“是我先前不对叫四姑娘生了气,不怪四姑娘。”
杜杙把九连环放在桌上,站起来拍拍手,边走边说道:“你既然知道不对便该向我三姐姐五妹妹都致歉去,还因你要去鹿鸣院里看看,耽搁了我几个弟弟读书,往日科考出了差错我便永远记得你。”
杜沅见她咄咄逼人就想拉她坐下,劝道:“沈姑娘那日是心情有些烦闷了才言语不当,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
杜杙却不依,别过脸去,沈瑶看了就抽泣起来,用帕子遮住脸,口中道:“若真如四姑娘所说这般,我真是万死难辞其咎了,不如现在就去给几位郎君磕头谢罪去。”
杜杙却道:“我二姐姐的大喜日子,你在这里哭哭啼啼的,真是……”“好了。”杜沅沉了脸色,杜杙便不再说话,沈瑶却娇娇柔柔止不住啼哭,跑出屋去,“我明日再来看沅姐姐”
杜沅又用力拉了杜杙一把,让她坐下,“既然知道是我的大喜日子,你又和苦叫我为难。”
杜杙却是皱了鼻子,翻看了沈瑶那副头面,“我要是知道二姐姐这么好哄,就随便拿幅画应对你算了,免得我翻箱倒柜想找了好东西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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