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墨正在廊下盯着丫头扫洒,无故被她推了一把,道:“银珠姐姐这是做什么?”“我做什么,我才要问你做了什么。”
浓墨不欲跟她纠缠,“你昨夜吼得大声,后院谁没听到。”说完就离开,留下银珠在原地不忿,只心里有几分忐忑,不知老夫人跟老太爷听见了没有。等等伺候他们用早食时,银珠观察着,只是看不出来。
老夫人这里却是十分明白的,昨夜守夜的丫鬟听见了动静起身时被她听见,便让她去看明白,回来禀报说是银珠跟浓墨吵嘴,她便知是银珠心头还有不痛快,不愿罚她,只等她自己想清楚,自己便着手为她挑几个人。
银珠这里却是越想越气,见到院中谁人都觉得他们在嘲笑自己做不成姨娘,心中竟然渐渐对老夫人生了怨,怨她既有了心思便该撮成,不然岂非让她白白人人嘲笑。
这天轮到休沐,银珠便做了一道冰雪冷元子、一道绿豆甘草冰雪凉水,并两碟金丝党梅、梅子姜,用红木雕花匣子装了,打听了杜贺生所在,于午后去寻了她。她这人却还是十分执着,当那日二老爷只以为是老夫人的意思,不知她心意才拒绝,今日便想去向他表明自己的心意。心想哪有人不爱年轻颜色好,她虽然读书不多,但是闲来看的几篇诗文,美人颜色老去的往往叫文人惋叹。
她一路撑伞往听涛小筑去,打听得杜贺生在那处宴请几个好友,便想先哄了他出来说几句话就是,若是他真对自己无意,那自己便甘心回家去嫁人。等到了听涛小筑,在院外便听得十分热闹,隐隐听见有唱词的声音传来,心中十分激荡。她今日换了一身碧色绡窄衫子,一条紫绣素底的百迭裙,又挽了个垂鬟髻,看起来十分清秀明丽,刚提着匣子进如松涛小筑,就有一个丫头过来问:“银珠姐姐怎么来了,今日二老爷吩咐了听涛小筑不让人进来呢?”
银珠笑道:“好妹妹,你当我乐意顶着这大日头过来呢,是老夫人听得二老爷在此宴客,叫我做了几道甜品果子来。”说着将匣子递给她,又道:“妹妹送进去了还请叫二老爷出来片刻,老夫人有几句话要我交代给二老爷。”
那丫头应下,又道,“银珠姐姐来廊下等着就是。”说完就往石舫中走去,石舫与外头这道长廊倒是隔开的,银珠就在此等候。说来她这举动着实大胆,别家不知道如何,杜家却是向来不许有丫鬟们擅自勾搭主子,何况她这遭还将老夫人搬来欺哄。
不多时,便见到杜贺生走了出来,见到银珠他心中却道莫非是老太太还不曾歇了心思,走过来道:“老夫人有什么话要你交代我?”
银珠见他过来便羞怯了几分,看到那小丫鬟又跟了出来,便对那丫鬟道:“这位妹妹,老夫人要交代的是要紧话,还请妹妹避让片刻。”见那丫鬟离去,此时这里就只剩二人,她便含情向杜贺生看去,“二老爷,非是老夫人有话交代,而是奴婢有话要对二老爷说。”说着逼近杜贺生几分,杜贺生却是退后一步,喝道:“你好大的胆子,敢假托老夫人的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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