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一下场，大家眼里有了“高深莫测”的大佬光环的少年，立刻就原形毕露了。

表面上，他人模人样地坐在她身边，实际上又是捏一捏她掌心的软肉，又是把少女的指尖放到唇边湿漉漉地亲吻。

总而言之，突出一个“旁若无人”。

在院长第五次把头扭过来看他们的时候，脸皮不够厚的潘千葵终于忍不住了，顶着少年渴念的目光，坚决把手抽了回来。

——有碍观瞻！实在是有碍观瞻！

好在，他没再继续折腾她，她得以专心地听完了大会的所有内容。

不过，可以预料的是——

他虽然老实了一阵，但到了私底下的场合，他铁定是要双倍地折腾回来的。

从她口中得到了满意的答案，林暮晃的笑容深了点，追问道：“那……你有没有更喜欢我一点？”

虽然习惯了他平时老说些不着调的话，但面对这么直白的问题，潘千葵多多少少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她垂下眼，避开了少年的视线，拖长了“嗯”的音节——既像是在给出肯定的答案，又像只是在陷入沉思。

她习惯了掩饰和压抑。

在家里的时候，母亲的爱意总是藏在焦虑的呵斥声背后，鲜少的几次说“喜欢”，大多数也是“你要身体好一点，妈妈就会更喜欢你了”，或是“这次考试成绩很不错，妈妈很开心……嗯，喜欢你，妈妈喜欢成绩好的小孩子”之类的句子。

对她而言，“喜欢”这个词更近似于一种奖励，是必须要她付出一些东西才能挣回来的。

而不是像林暮晃这样——她只要站在那里，他就会兴高采烈把“它”献过来。

从一开始的无所适从，到现在能够还算坦然地接受。

她在努力学，但……还没能这么快。

再这样下去，总有一天，她会逐渐习惯的吧。

——那么，等她再失去的时候，又该会是什么心情呢？

林暮晃没有再纠缠这个问题，只是笑着说：“不管你有没有更喜欢我，今天的我有比昨天更喜欢千葵喔！”

她的指尖不太自然地挠了挠脸颊：“我知道啦……”

*

演讲的时候，他侃侃而谈到最后，突然转向了她的方向。

会场里那么多人，他却在人山人海中一眼找到了她，准确无误地将目光降临在她的身上。

在二人视线对上的那一刻，她瞪大了眼睛，表现得有些慌乱，更多的是无所遁形的窘迫。

——被当事人发现了，自己在看着他发呆这件事。

于是，少年那本来只是浅浅上扬的唇角，蓦地变成了异常灿烂的弧度。

他顿了顿，不紧不慢地说出了收尾的话——

「一旦有了喜欢的人，就会想拼了命地守护她。」

「所以……」

「去谈恋爱吧，同学们！有了对象，你就是最强的！」

刘宣良扶额，一脸抽搐的表情：「我不记得稿子最后有让他说这种话啊……」

他的嘀咕声淹没在学生们山呼海啸般的掌声中。

林暮晃施施然鞠了一躬，在全场瞩目的目光中，他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要问潘千葵的心情？

嗯……

很社死。

仿佛所有人都知道他俩的关系——即便是不知道的人，这会儿见着气氛古怪，在悄悄问过后，也发出了一声恍然大悟的“喔”。

——是那种很意味深长的语调。

怎么会……这么令人紧张呢。

恍惚间，她几乎以为少年脚下踩的是一条红毯，他正耐心地等着盛装的新娘子起身，好迎接所有人欢欣的祝福。

——幸好，并不是如此。

他只是在礼貌地请旁边的人让一下位置。

少年挨着她坐了下来，熟练地将手覆了上来，藤蔓一般紧紧地缠住她的指缝。

她听到后台的提示——

[*@度上涨，当前*@度：91]

他确实，比昨天……更喜欢她一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