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也没做很过激的事,只是慢慢悠悠地将她的手翻过来,再温柔地将她紧握着的拳一点点抻开。
他的动作很是细致耐心,像是在哄着一只蜷缩的小刺猬摊开柔软的肚皮,将最不设防的那一面展示出来。
骨节分明的手按了上来,冰凉的手套压着她的掌心,温暖的指尖虚虚地探着,直至和她十指相扣——这个动作她之前分明也做过,但这会儿被他重复出来,却好像又多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晦涩感。
“他也会这样碰你吗?”
——他怎么还没忘记这件事,这是沉浸在学习的气氛中无法自拔了吗?但这种无用知识也没必要学得那么努力吧……
“也会抱着你吗?”
——只被你抱过呀!
“他的血你也喝过吗?”
——这个真没有!
“谁的血更好喝一点,是他还是我?”
——都说了没有呀……能不能不要什么都跟别人攀比,就算你是男主,也没必要在这种奇怪的地方较这种没必要的劲吧?
而且……
为什么,能一直保持着这么游刃有余的样子呢?
落在耳中的声音一直维持着平静稳定的语气,仿佛在莫名其妙心慌不安的人,自始至终就只有她一个。
原来,他对待友情值为0的人,真的可以做到这么淡定又置身事外啊。
一直没听到友情值上涨的提示,即便这会儿是迷迷瞪瞪的状态,潘千葵依然本能地感到了些许挫败。
并不仅仅是因为任务进展缓慢,更多更复杂的原因她说不出来,她只知道,有那么一瞬间,她的脑中真切地这样想着——
好想和林同学成为朋友啊。
她很清楚,她只是他生命里不值一提的路人,唯一的作用就是在他面前及时地死去,以便他能走向更光明的未来。
她会很快消失在他的记忆里,成为“很久以前”的故事中最轻描淡写的一笔,又或许,她连被提起的资格都没有。
这一切她再明白不过了,还是忍不住想着——
要是能成为朋友就好了。
想被他真正地映进眼中,而不是仅仅被当做“需要被保护的目标人物”——但是,提出这样地要求,会不会显得太过于冒犯呢?
她又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呢?
滚烫的凤凰血滴落在舌尖,又顺着喉管流淌下去,甜腻的香味像是将大脑泡进了葡萄酒里一般,醺得她晕乎起来。
在一个冲动下,她说出了放平时绝对说不出口的话——
“你、不要讨厌我呀……”
*
“你不要讨厌我呀……”
他愣了好一会儿。
这句话是对他说的吗?还是……把他错认成别的什么人了呢?
见他没说话,她的声音低落了下去:“林同学,真的有那么讨厌我吗?”
“……怎么会。”
这种想心甘情愿献上所有的感觉,绝不可能是讨厌。
但是……
如果不是讨厌的话,那又会是什么呢?
嫁衣的光芒倏地明亮起来,又迅速地消退下去,之后就再也没了动静。
——它似乎吸收够了能量,心满意足地进入休眠模式了。
*
“嫁衣脱下来了?”
看着面前重新恢复白裙子打扮的少女,严雪卿好奇地提了一嘴:“吃什么脱下来的?应该不是真的去吃土了吧?”
“这……”
潘千葵的脸上刚露出迟疑的神情,林暮晃就自然地接话道:“雪姐你怕什么,不用担心会被附身的,我都把嫁衣给烧掉了。”
果然,严雪卿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啊?我的老天,阿晃你这败家子,你知不知道那妖器可能是珍稀古董啊!我本来想带回去研究一下,现在……你跟我说烧了?啊!啊——!!”
“抱歉抱歉,手太快了,下次一定记得给你留着……”
“有个鬼的下次啊,给本小姐开空头支票是吧!”
严雪卿翻了个白眼,径直圈住潘千葵的胳膊:“好了阿葵,咱们走,别理这龟犊子,姐姐陪你洗澡去……你今晚想用什么味道的沐浴露?啊忘了说,我的扇子是空间法器,空间还挺大的,沐浴露洗发露都有。”
“我……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