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表设计大赛的初评结果已经出来了,复审会议定在下个月三号。”
有了君度的赞助与支持,今年的钟表设计大赛规模远超往年任何一届。
除高额资金支持外,君度还为今年的比赛额外添加了一项彩头:前三名获奖作者将会收到一份来自君度的非常优渥的offer。
能进君度工作,成为一名制表师,对许多设计者来说是梦寐以求的事情,因此今年收到的投稿数量是往年数倍。
“这次收到的来自国内外的报名参赛作品达到5000余件,组委会对这些作品进行了资格审查,初评入围157件……”
路航说着,便见以往工作时从不分心的傅闻深,第二次拿起手机。
他迟疑问:“傅总,要不我待会再进来?”
傅闻深从屏幕上收回视线,放下手机,冷淡道:“继续吧。”
清河路,钟宅。
路上,秦妍说带她去看一栋房子,钟黎以为妈妈要买房,不疑有他。
等车在一座建筑门前停下,钟黎随着秦妍下车,看到眼前的大别墅一愣:“妈妈,你想买这套别墅?”
这套别墅看起来已有些年月,但无论是占地面积、华丽大气的欧式外观,还是四周广阔的草地花园,都可见是个大户人家。
这栋房子的价格单位,不是她刷傅闻深的卡能够付得起的。
“一个朋友的房子,现在他们不在,带你来参观一下。”秦妍打开门,带着她往里走,“你以前来过,看看有没有印象。”
为了让今天这一趟行程不引起钟黎怀疑,钟家用心良苦,下到家里的保姆园丁,上到三太太戴文丽,所有人都被暂时请了出去,连一些显眼的照片等物品,也临时收了起来。
此时此刻,是一座完全无人的空房子。
钟黎跟着秦妍在一楼各处转了一圈,又饶有兴致地上到二楼、三楼。
参观完别处,秦妍打开钟黎卧室的房门。
钟家别墅很大,三楼留给三个小辈居住,钟黎的房间在东面,前阵子钟爷爷为了哄她回家,刚刚把她的衣帽间改造扩建过。
打开门,有段时间没住人的房间内还残留有淡淡香气。
钟黎感到一股扑面而来的熟悉感。
进门先是起居室,墙壁是奶油色的墙漆,一应家具都是温暖的淡色系,墙上悬挂着一些装饰画,有几处有挂过照片的痕迹,应当是被收起来了。
床品是珍珠白的颜色,从天花板悬下漂亮的纱帐,床上、沙发上、架子上,处处可见玩偶,看起来混乱但实则有序地摆放着。
右转通入一间光线通透的房间,临窗的梳妆台光线很好,玻璃柜里整齐陈列着各式彩妆、香水。再往里深入,是一间非常宽敞的衣帽间,衣物多得眼花缭乱,还有一整面墙的包柜,中央的玻璃柜用来收纳饰品。
简而言之,这就是一间公主的豪华卧室。
钟黎转了一圈,越看越觉得眼熟,出来后问秦妍:“这间卧室的主人是谁?”
秦妍以为她想起了什么,不免有些期待地问:“怎么了?”
“我怀疑她是我失散的双胞胎姐妹,我们喜欢的东西一模一样。”钟黎问,“妈妈,你真的只生了我一个吗?”
秦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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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闻深离开公司时,已过九点。
初冬夜晚有种悄寂的冷峭,一弯月牙悬在墨蓝夜幕,零星几颗星子,在城市光华中并不显眼。
许奕舟打来电话约他出来喝一杯,车窗外的霓虹流光从傅闻深冷峻的面容上一闪而过,滑过他清冷声线:“不去了。”
“你现在是回家?”
“嗯。”
许奕舟对他这位好兄弟很是恨铁不成钢,喝了几杯,忍不住叨叨几句:“昨天约你今天打球,你说要陪钟黎去医院复查,现在才九点,你又急着回家。自从你把她接回来,就再也找不着你人了,不是我说你啊,你现在是不是天天围着钟黎转得有点过分了?”
傅闻深反问:“你希望我围着你转?”
许奕舟差点被酒呛住:“……我是这个意思?”
“不是最好。”傅闻深说。
许奕舟再度感受到了被钟黎噎到一言难尽的心情,果断地跟傅闻深say拜拜,“行,行,你回家吧。”
司机将车驶入天阜湾地库,从后视镜里看向后座。
傅闻深沉默地坐在那里,有好一阵,既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司机以为他睡着,回过头正犹豫要不要叫醒他,却发现他坐姿笔挺,手搭在膝上,双眼是睁开且清醒的,沉沉看着窗外。
司机循着他视线看过去,那是顶楼专用电梯。
“傅总?”他叫了一声。
傅闻深收回视线,打开车门,下车。
电梯明亮如昼,他站在轿厢中央,幽静、沉默,金属门上清晰映出他的倒影。
钟黎喜欢照镜子,早晨乘坐这座电梯离开时,她看着金属门上两人的影子说:“你的领带和我的裙子不搭。”
进门,客厅灯光通亮,电视关着,沙发上不见总能看到的那颗脑袋,四下寂静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