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揉揉腰:“我已经退房了。”
那一位无比清醒的池翮大爷将她领到了他住的房间——山上的温泉别墅。这才叫奢侈。
她说:“我真是花了太多钱在你身上,你都住得起温泉别墅了。”
“你把养男人的钱花到自己身上,就不会这么辛苦了。”池翮说话总是半真半假的,这一句却慎重。
她去房间,直挺挺地倒下去。软软的床垫弹了弹。她扭扭腰,继续弹。
她的人像荡在水中。腰却托不起来,仿佛有绳子拴紧她的腰,沉下去,沉下去。
有人坐下来。
她的身子又跟着床垫弹:“你要乱来吗?”
“想对我用激将法?没门。”
“我养男人盼的是,下雨了,有人来送伞,天冷了,有人送外套。”
“你为什么不请个同城速递?”
“我还希望不舒服的时候,有个人能在旁边照顾我。”
u“你还要病多久?”
“过了今天。”
“哪里不舒服?”池翮问。然而他的手扶在她的腰。他刚刚已经见到她揉腰的动作。他一把掐了她的半截腰。
床垫像一汪轻柔湖水。她弹呀弹呀。天亮以来就半梦半醒的,一直舒展不开的困意,彻底放松了。
她沉沉睡去。
*
也就是下午才走得了。
池翮原来是开车过来的。不是上次那一辆。
姜临晴问:“你又跟朋友借车?”
池翮理所当然:“是啊。”
“又是富婆通讯录里的哪一个?”
他不答反问:“你坐不坐?”
这辆车流线霸气,黑色特别沉。也许是男人的车。姜临晴坐上去。
池翮给她一个腰垫。
她懒懒地靠着。
宋骞的电话在半路打了过来。
姜临晴已经睡着了。
池翮望她一眼,按下蓝牙耳机:“什么事?”
宋骞:“今天游艇会,你没过来?”
池翮:“没时间。”
宋骞知道,池翮将要到公司上任了,他刚要调侃几句,忽然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
嗲着,但声线又是沉的,一点也不娇滴滴。
他结束了通话,见到尤月舞冲着她的男人挥着手:“爱你爱你爱你哟。”
宋骞默念:恶不恶心?
今天的游艇会,来了七八个男的,五六个女的。游艇荡在海上,没沙滩,有阳光,以及比基尼美女。
五六个女人之中,只有尤月舞没有穿比基尼。她穿的是一条薄纱般的沙滩裙。海上风浪大,哪儿都能见到她飘逸的波西米亚风裙摆。
青绿色的,像一只孔雀。
她是跟着一个男人上来的。
宋骞乍见到她,有些玩味,之后装作不认识。他没有女人,独自坐着,穿一件白t恤,套一件白衬衫,衬衫只扣了第二个纽扣。下摆跟尤月舞的裙子一样,飞来飞去。
下午的海,波光粼粼,游艇碾碎了那些金光。
宋骞和几个男的在一旁打牌,听见有吵闹声。他左手握牌,右手敲敲椅子扶手,抬眼望过去。
甲板上的一群人,有男有女,似乎在针对尤月舞。
吵的什么,宋骞听不清。反正尤月舞那个女人,又不是好欺负的。他才这样想。
突然间,一个穿着粉红比基尼的女人,伸手推了尤月舞一把。
尤月舞一个踉跄,翻过栏杆,掉下海去了。
甲板上又起了一阵乱。
宋骞输了牌,走出去:“你们干什么?”
游艇向前破浪,尤月舞在海中漂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