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殊找准机会,用了一个技巧十足的背摔,把徐意白摔倒在地上。这让背上的伤加剧,他眼前也漆黑了一霎。
他完全是凭借着意志低下头,开口的语气莫名,让人听不出情绪:“胁迫?我承认我过去是做过这样的事情,是因为沈杳出轨。”
关殊看着徐意白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爬起来,这下应该是实打实的疼,徐意白却像是不知痛一样地又扑了上来。
疼痛让关殊的大脑无比清醒,他这次没和徐意白打起来,只是伸手拦住了他。
他说自己和沈杳过去的事情,不是以前男友的身份让给沈杳的现男友分享经历。
“你好像很好奇我和沈杳为什么会在一起,那我告诉你。”关殊垂眸盯着他,继续道,“我和沈杳上床,是因为他主动说要做我情人。我问过他有没有别的alpha,他说没有。”
“我没有破坏你和沈杳之间的感情,是他不要你了。”关殊字字珠玑地道,“徐意白,你说我是前男友,你应该也快变成前男友了吧?还是你现在已经是了……?”
徐意白不愿在情敌面前示弱,他挣脱开关殊的桎梏,平缓着呼吸,眼神像是漆黑不见底的深潭:“我不信你,闭嘴。”
“你不知道吗?”关殊垂下眸,眼神竟然还带上了点怜悯,“沈杳除了我以外,还有别的男人,被他带在明面上的男人。”
徐意白呼吸一滞,大脑又开始阵眩晕,他好似掉在泥潭中,怎么样也脱不出身。
“问你姐姐去吧。”关殊转身走掉,走之前道,“她知道沈杳在哪里,他和别的男人可一起见过你姐姐。”
他希望徐意白能拿出对他的姿态对晏知行,让晏知行知道沈杳背地里在做什么。都到了这种地步,徐意白应该会和沈杳分手,晏知行也会不要沈杳。
沈杳会变得无依无靠,那他要是哭着祈求他的话,他可以勉强答应继续做沈杳的情人。
*
沈杳住在晏家单独的小别楼,他知道这是晏知行在家里的私人住宅。环境很好,风景也不错。除了陈双、晏知行还有佣人以外,他没有见过其他人。
清晨的阳光明媚,芳香扑鼻的小花园里,园丁修剪着树木,视线都不敢往右侧的座位上看。
女佣轻手轻脚地把咖啡放到沈杳身侧的桌子上。他转过脸,阳光之下,沈杳那张漂亮的脸被照得温柔许多。
他低声道了谢,然后把杯子抬起来,轻抿了口。
苦涩感吹散了为数不多困意,沈杳又把杯子放在了桌子上。他继续低头,看着手上的书,耳边有盘旋着的鸟叫声。
太阳渐渐偏转,他原本挑了个完美的树荫位置,现在阳光直射下来,照在书页上,有些许刺眼。
沈杳习以为常,他不慌不忙地往后靠了靠,闭上眼睛再把书盖在了脸上。
这里的居住环境不错,比沈杳想得怡人许多。最好的是晏知行很忙,他一天就不到他几次,连吃饭都不在一起。
他的耳朵还算灵敏,忽然听到了不重不轻的脚步声。沈杳伸手抓住底部的书脊,细长的手指先被日光照亮,慢慢地向上把书拿开。
书挪开一点,他脸上的余晖就往上移一寸,连瞳仁都被照得像是融掉的松脂。
沈杳往脚步声的方向望去,最不可能在现在出现的人出现在他面前。他当即就扬起笑,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晏知行站在几米之外,他身旁有一束芍药花,在风中摇曳着。他看向沈杳,淡淡地问道:“关殊问我有没有把你拿去喂鲨鱼。”
他这个表情、这个语气,沈杳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在讲冷笑话。
第38章 运气
晏知行的生活规律,洗漱和早饭时间结束之后,他的安排永远是正襟危坐地在书房里看财经报。
翻阅到一半,陈双叩响了房门,拿着手机从门外走了进来,低声地提醒道:“关检察官。”
他和关殊一点也不熟,该处理的公事都已经处理完毕,关殊打电话过来是件非常无厘头的事情。
即便这样,晏知行还是神色不变地接过电话,冷淡地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晏知行听到了那头拨弄打火机发出来的声音,他没忘记上次和关殊的争执,为数不多的耐心告罄准备挂断电话前,关殊终于开口了。
“你和沈杳在一起?”他的声音轻飘飘,听起来格外漫不经心,“他还活着吗?”
晏知行表情没什么起伏,他放下手中的财经报,抬起头往书房右侧的玻璃望去,碧蓝云天底下就是风景秀丽的小花园。
他知道沈杳的生活习惯。每天早晨,沈杳都会坐在花园里看书。
晏知行收回视线,第一次和关殊因为公事碰面时,明明所有事情都处理得很顺利,他们交谈时却像蕴藏着风暴,天生就不太和。
他对关殊没有什么好印象,再一次从关殊嘴里听到沈杳的名字,他眼前瞬间浮现出当时宴会上的画面。
沈杳狼狈的样子,凌乱的头发,不停起伏着的胸腔,还有通红的眼眶。脆弱的脖颈上,指印深深地留在上面。
平日里沈杳牙尖嘴利,在他面前都不吃一点亏,却被关殊欺负成这个惨样。
晏知行的喉结滚动下,心情有些微妙轻微的不快,他神色冷淡地道:“这好像不关你的事情。”
“当然不关我的事情,毕竟你和沈杳之间的关系看起来也不是很好。”关殊冷笑了声,接下来的话语中还带上了点不知所云的警告,“我打电话过来只是想问问你有没有把他丢去喂鲨鱼,他是我要亲手丢进海里的人,你别横插一脚。”
关殊说完这堆话,电话就只剩下忙音。晏知行走到窗前,低头往下看。原本在看书的沈杳已经开始睡觉,连肩膀上立了一只小黄鸟都不知道。
晏知行站在窗边静站了一会,转身打开门坐上电梯,往花园的方向走去。
“是吗?”沈杳拿起身边的咖啡,他不慌不忙地抿了口,轻轻松松地开着玩笑道,“那麻烦你通知一下关殊,告诉他我还活得挺惬意。”
沈杳确信关殊并不可能会告诉晏知行真相,他不会把他们之间隐秘的关系暴露出来。
他太了解关殊,关殊会这样做甚至在他意料之中,他甚至能想象出关殊在电话里的语气。
沈杳明知自己失联那么久,关殊迟早会有坐不住的那一天。他有许多办法能联系到关殊,可是他偏不,他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