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意白表情一片空白,他再次抹掉眼角的泪,声音拔高道:“那为什么?!”
“我们已经谈了一段完美的恋爱,你可以永远记住我,因为我也会一直记得你。”沈杳的语气认真,他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在开玩笑,“我们已经把谈恋爱时能做的都做了,为什么不能分手?”
徐意白从来不知道沈杳一直抱着这样的想法,他像是只是单纯地玩了场恋爱游戏。他意乱情迷吻着沈杳时,沈杳只是站在角色外,清醒地看着他沦陷。
他的每一个表情,每一次情绪波动,每一回心动,对于沈杳来讲,到底算什么。
徐意白看起来像是慢慢地平静了下来,但事实上,他整个人都在不易察觉的颤抖:
“沈杳,我们是在谈恋爱,不是在玩游戏。”
“我当然知道,恋爱和游戏有区别。”沈杳眼神真挚,“我们在谈恋爱,所以当时说的每一句喜欢都是真心实意。”
“那现在呢?那我呢?”徐意白轻声地问道,“你说不要我就不要我吗?”
他到现在都记得沈杳从背后抱住他,问他要不要谈恋爱时的那份心悸感。他的每一句喜欢也都是真心实意,直到现在,也都是诚心诚意。
“那只能可惜了,你那么喜欢我这件事情。”沈杳抬手碰了下他的眼角道,“一辈子那么长,总会碰到几个对不起的人,这很正常。”
沈杳明明可以像以前一样骗他,现在却连谎言都不愿编造。他一直知道沈杳对不相熟的人很冷漠,他以前因为那份特殊而雀跃。
到头来,其实都一样,沈杳说不要就不要。
盯着徐意白清俊温柔的脸,沈杳又轻声地说:“你要是愿意的话,分手之后我们依旧可以拥抱、接吻。”
“跟你和关殊一样吗?”
这句话却点破徐意白理智的神经,他通红着眼睛抓住沈杳的手腕,完全失控地道:“你和他谈恋爱的时候也是这样吗?也是这样玩够了就走吗?”
没有人可以忍受自己的爱人出轨,徐意白脑内全是沈杳身上碍眼的痕迹,他还幻想着沈杳和关殊上床时候的场景。
他知道沈杳那时候漂亮得有多惹眼,那样的沈杳,不只是他一个人见过。
风玲花香扩散在房间里,充斥着侵略性极强的压迫感。徐意白被愤怒与绝望操控住身体,他粗暴地拉扯着沈杳的衣服。
他大脑内只剩下一个念头,覆盖清洗掉别的alpha痕迹。
沈杳险些被直接拽下沙发,衣领滑落下来露出肩膀时他表情也没有变化。
他的眼眸黑白分明,手肘撑在沙发上,微微直起身,拉近了他和徐意白之间的距离。
过去的事情已经太久,沈杳平静地叙述道:“我和关殊分手的时候也闹得那么难看,你不是一直问我我那么喜欢泡澡,为什么家里没有浴缸吗?”
“以前是有的,后来因为分手时关殊在里面强暴了我,所以被我丢掉了。”
“现在,你也要强暴我吗?”
徐意白的太阳穴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发出巨痛,他身上的动作蓦地一僵,最后像是慢动作一样一点点收回。
他的呼吸还是急促混乱,眼神里蕴藏着混沌的风暴,但明显已经清醒了许多。
徐意白用力地掐着掌心,心脏缩紧般得痛:“关殊这么对你……你还又和他在一起?”
他现在很难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感觉到自己现在必须做点什么来发泄,怕自己再做出过激行为,所以徐意白别过脸,不再看沈杳。
目光一偏转,却落在了沙发边上的袋子上。沈杳就对这袋子里的东西表现出非同一般的珍视,从见面开始,他就一直拎着它,连徐意白要帮忙都被他拒绝了。
这里面放了什么东西,能让沈杳那么重视。关殊送沈杳回来,这里面是不是关殊送他的东西?
徐意白的喉结滚动一下,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伸手扯过了袋子。
“徐意白!”
沈杳一直表现得很平静,他第一次发出那么尖利的声音,伸手抢夺过来袋子。
他突然像个小兽一样扑过来,徐意白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加大力气扯住了袋子。动作拉扯之间,不怎么牢固的袋子侧边撕裂开,里面的东西散落开,粉色纱裙从侧边露了出来。
徐意白问道:“这是什么?”
沈杳仔细地把东西收回,他没有看徐意白,垂着眸道:“我妈的遗物。”
沈杳从来没有跟他说过家里的事情,哪怕因为他想多了解沈杳一点,徐意白也不敢轻易多加询问。
他一直想等到沈杳自愿跟他讲,他终于知道了沈杳的一点秘密,却是在这种情况下。徐意白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只能说出一句“抱歉”。
徐意白理智的弦再次绷紧,他直起身,呼吸有时平缓,有时急促,勉强用着最平缓的音调说完一句话:“我觉得我们都应该冷静一下。”
他不能再继续和沈杳待在一个房间里,只是这样站着,他都难以抑制住自己的冲动。
沈杳听到关门的重响,他在沙发上静坐了一会儿。抬头看了眼挂钟,最后把安眠药再次翻了出来。
第32章 想吐
深夜无人的盘山公路上,一辆越野车在漆黑无人的道路里蹿出来,转弯的时候都没怎么压低速度,像是随时都会冲破围栏撞出去。
关殊一口气把车开到半山腰上,最后才一脚踩下刹车。
他身旁放着的手机忽然“嗡嗡”震动起来,屏幕上的光在黑暗中格外扎眼。关殊转过脸时那一刻,他也不确定自己在期许些什么。
看清屏幕上“关岩”的名字,他原本刚松掉些的唇角立刻紧绷起来。
关殊面无表情地把手机关机,然后把车掉头继续往沈杳公寓的方向开。他把车停在楼下,降下窗户数着楼层往上看,灯光已经熄灭。
凌晨两、三点,整个世界像是寂静的森林,安静得没有一丝硝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