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茹茵每次听到他这么喊自己都会有些不自在,轻咳了一声,“臣妾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学的比哥哥还要多了。”
她三岁开始一人独居榭水阁,每日除了学那些女儿家基本的,大部分的时间都是祖父亲自教导她的,三岁到五岁那几年中,祖父就是摊着大今国的地图给她讲故事,许多的事情从蒋老爷子口中出来就特别有意思。
“臣妾到了八岁,就开始学和哥哥们一样的课。”蒋茹茵回想起那段时光,对于她来说,童年两个字,其实不甚真切。
苏谦阳再度对眼前这个眼神微茫的人有了别样的认识,她的身上总是有挖掘不完的东西,第一次看不闪亮,甚至第一眼看过去,不会额外的吸引到你,可相处的时间一久,不知不觉就已经被侵蚀了。
蒋茹茵抬头看他,轻笑道,“皇上那时候都学了些什么呢。”
苏谦阳特别喜欢看她的眼睛,让她侧靠着自己,低头恰好能看到她的脸,“朕的小时候,大约都是在学东西。”当他开始学一些东西的时候他就已经在宫中了,册封太子,就意味着他是那个付出最多努力的人。
他才五六岁的时候,当时他还小,不明白这些,就时常会问自己的母后,为什么比他小了一两岁的弟弟们都不用学,偏偏他都要学,再大一点,这区分就更加明显了,他要跟着皇上学习各种政务,太傅们和他说的也都是国家大事,而弟弟们都是可有可无的学着,不强求。
那段日子苏谦阳觉得特别孤寂。
觉得自己存在的太特别了,没办法和几个弟弟融合到一起去,他们玩的时候,他在学,他们学的时候,他更是加倍努力的在用功,父皇教导他不能喜形于色,成为上位者要懂得收敛自己的情绪,都让人看明白了,就容易被人控制。
“再大一点,朕也就习惯了。”苏谦阳反手握住她放在腹上的手,“比起你的,朕的小时候是不是无趣多了?”
蒋茹茵摇摇头,侧脸挨在他胸口上,听着那强劲有力的心跳声,忽然觉得特别的安宁。
祖父曾经告诉过她,不要去想为什么,而是要去想该怎么办,一个家族的荣耀兴衰和每个家族里的人都是息息相关的,皇家给了皇上无上的权势,而皇上背后付出的东西,也一定很多。
他们要比寻常人更加努力,牺牲的更多。
站得越高,得到手的越多,这失去的东西也会越多。
她不曾去想过童年应该是怎么样的,她也曾经不止一次疑惑过,为什么和别人不一样,可现在她和他这么靠在一块,她觉得,他们两其实差不多,自己也不是最例外的那个。
蒋茹茵抬了抬头,和他四目相对,苏谦阳看到她眸子里那微闪的光芒,似一股激流直接冲撞到了他的心中,炸开了花似的,心脏处砰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