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并没有看到他是怎么跳下来的,那时风太大,吹的她只想眯眼,睁开时看到的又是落空的脚下和不知多深的悬崖,就算是曾经徘徊在生死边缘,这么掉下去她还是会怕。
有人说这样的时刻脑海里会窜过许多东西,实际上戚相思什么来不及想,脑袋一片空白,等她真正缓过神来时他已经拉住她了。
他救了她,两次。
挡箭若是本能,可跳下来呢。
他是不是真的如夕月所说。
比起想死亡,想这些让她没这么压抑。
可这些,是她从没想过的。
从戚家出事那天起,她送走了弟弟,茫然着根本不知道如何找凶手,原本以为就是在永州活着,远远的看着弟弟就好。
后来被抓去山寨遇见了阿莺,回了永州找不到弟弟,那时她的这辈子就是在活下去的同时找到弟弟。
再后来......
戚相思抬头看他。
阿莺病逝,她来到了齐家,又有了变化。
想过报仇,想过力所能及为阿莺达成生前的心愿,还要找到弟弟。
她计划了这一生的许多事,为了这些事努力活着,可唯独没有把自己算进去。
这会儿,她有点慌了。
洞外的天灰暗时洞内已经昏沉沉快看不清了,对面的严从煜睁开眼,看到戚相思缩着身子靠在那儿,像是要把自己团缩成球。
他轻动了下手臂,眉头都没皱一下,对面的戚相思发现他醒了,抬起头看他,两个人都没有吭声。
半响,低哑的声音传来:“过来。”
戚相思以为他口渴了,要去外面取雪,严从煜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戚相思挪到了他身旁,严从煜抬起右手轻轻拦了她一下,戚相思靠在了他旁边的墙上。
正当她不解时,他淡淡道:“睡吧。”
他靠她很近,只要她微微一侧头就能靠到他的肩膀,戚相思没由来脸颊发烫,故作镇定的抬手捂了捂他的额头,声音是自己都没有发现的轻:“头还疼不疼。”
严从煜摇了摇头:“你睡吧。”
这会儿戚相思也不矫情了,没有吃的,白天她又鼓弄了藤条,如今最是需要保存体力的时候,她要跟着病了,谁来照顾他。
心里记挂着事,原以为睡不着,谁想戚相思乱哄哄着脑袋很快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