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和柳尚义都等着她继续往下说时,桃丫瞥了许氏一眼,飞快的低下头去,语气疙疙瘩瘩,“之前喝过药也说不定,里头也许有。”
“你可说的清楚些,何时,喝的是什么药。”大夫本着职业为上详细的问着喝的到底是什么药,可丫鬟支支吾吾的不肯说了,刚刚那般口快,如今又说不记得了,饶是大夫都觉得奇怪,更何况是柳尚义。
桃丫那一撇来的明显,许氏脸上的神情有些挂不住,柳尚义还跟随着看了她一眼,许氏淡着语气重复大夫的话,“是啊,到底喝的是什么药,说仔细了大夫才能明白。”
桃丫头更是垂头不说了,此时床上的胡姨娘开了口,虚弱的很,她摆手朝着大夫道,“小丫头不懂事,胡乱猜的,我没有喝什么药,也许是误食了不该吃的,是我自己不小心。”
大夫不会去追究一个丫鬟到底为什么一下说有一下又说没有,既然没有乱喝,他就要另行诊断,去到外屋写药方。
“既然是身子虚弱,那就好好休息,如今身子浅,胡姨娘还是少出去走动为妙。”许氏见她识相,若有所指的说道,胡姨娘躺在那儿虚着点头,恳求道,“夫人,原先这院子里有个小厨房,能不能重新开起来,就是害喜难受了,夜里想吃点什么可以自己做一下,也不必配人,我自小就做惯了这些家事,自己能行。”
除了老夫人那儿的,府里吃食都是统一,二房三房也有自己的小厨房,不过开伙了要算自己,若是另外配了人,这月银也是从自个儿头上出。
胡姨娘的月例是从许氏这边拨的,若是她要开小厨房,就算不为别的,单为胡姨娘肚子里的孩子,许氏也得多拨一份,眼前大夫都说了营养不良,体虚胎相不稳,若她不答应,当着柳尚义的面,岂不是虐待着胡姨娘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了。
这不,没等许氏开口说什么,柳尚义皱着眉头道,“你现在身子重,配个人过来就行了,凡事自己更注意些。”说罢,转头看许氏征询她的意见,“夫人你看如何。”
“府里也没有这先例,罄竹院也有小厨房,日夜都有人看着,胡姨娘觉得大厨房远,就差人过来罄竹院。”许氏抚着肚子柔柔的建议,“老夫人那儿是单做的,三房那儿也没这先例,如今大嫂不在,这些庶务暂在我手上,怎么也得公允。”
“不就是开了个小厨房。”柳尚义觉得哪里来这么多公允的理由,“三弟那儿若是姨娘有身子,也照让他们开就是了,又不是什么小户人家,难道还缺这银子。”
柳尚义让胡姨娘好好休息,走出了屋子,外面大夫写好了方子他也过目了一下,送去抓药,这边许氏还没出来,抬头看床上的胡姨娘,四目相对,胡姨娘苍白着脸色笑的虚弱谦卑,可许氏却觉得这笑分明是得逞的示威。
可她最终憋着这口气,也得把这件事答应下来,胡姨娘不要求另外配人,柳尚义一句话,许氏在胡姨娘的月例上又多添了二十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