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雅婷,那毕竟也是我的孩子。”柳尚义顿了顿,低下头看她泪水潸然的模样,伸手替她擦着眼泪,语气虽恳切却坚定,“将来也是你的孩子。”
把问题抛给了许氏,许氏脸上一瞬的滞住,泪水落的更凶了,“霖哥儿生的时候你还说过,将来只会有他嫡亲的弟弟妹妹。”
“总不能不要了他。”柳尚义语气淡了几分,看着她,眼底几分探究,像是要从她脸上看到她的回答。
当然是不能要。
许氏心底里如此叫嚣,可她不能这么说,她也不能拿柳尚义对她的感情要挟他不要胡姨娘肚子里的孩子,这点得失她还是很清楚的。
于是,许氏和他对视着,起身轻轻的推开了他,语气里满是失望,“你若觉得我不愿意留下这孩子,何必来与我商量,我纵使再不情愿,那也是条命。”
柳尚义怔了怔,伸手想要拉她,许氏早一步抽身起来了,背对着他披上了衣服,“我自问没有薄待她们,你却觉得我是容不下她们,你不信我,我无话可说,天晚了,你回去睡吧,明儿还要忙呢。”
这大约是许氏第一次和他发这样的脾气,理由是他不相信她,怀疑她容不下胡姨娘和她腹中的孩子。
许氏一没辩解二没冲着他大吵大哭,就这么说了几句要赶他去隔壁睡,柳尚义怎么都觉得空落落的不舒坦。
“你不是不舒服么,我留下来陪你。”柳尚义时不时能看到她黯然的眼神,坐在那儿换下外套,偌大的肚子隔着薄薄的衣衫显露出来,丫鬟珍儿进来给她揉腿,她偶尔皱一下眉头,却始终不应下他的话。
这女人怀着他的第二个孩子,等了他几年,为了他做了这么多的事,一心一意为着他,他刚刚却怀疑她。
看着她的侧脸,柳尚义想起两个人过去的种种,这一刻,柳尚义觉得自己混蛋极了。
许氏的成功之处在于合适的时候打合适的牌,若说刚刚柳尚义还有点架势,如今是一点儿脾气都没了。
最后许氏半垮着衣襟,侧靠在床上,一句绵长娇哭,“义郎,我们千辛万苦才有的今天,你怎么能够不信我。”把柳尚义心中才建筑起来的围墙一下击溃,渣都不剩...
胡姨娘有身孕这件事在二房那儿倒是掀起了些波澜,隔了几天许氏前前后后派人送去了不少吃的用的,还多派了两个人前去伺候,八月中的天尚热,小院里正午朝着太阳,开了窗子就晒的厉害,许氏多添了一笔小院子的冰盆,把这主母的宽厚范儿给做足了。
只不过许氏让人伺候的好,大半个月过去,到了八月末,恰逢孕吐的阶段,胡姨娘的身子非但没有好起来,反倒是更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