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一过,十一月到来,仪都冷起来就十分的快了,院子里的落叶也掉的紧,国公府里如今是许氏当家,各院子取暖的炭火早早分配了下去,沉香院这里是头一份。
清晨柳青芜刚醒,翠玲递了杯子给她喂水,喝了半杯,热乎乎的布巾抹了一把脸,张妈妈替她换好衣服,堂屋后的小间的已经布好了早点。
柳青芜先过去对面给柳老夫人请安,祖孙俩再一起到堂屋后,这会儿翠屏才抱着赖了床又不肯起煜哥儿过来。
坐下之后闻着香气了,这才睁开阖着的眼,嘟着小嘴看柳老夫人,糯糯的喊了一声祖母,等翠屏舀着粥凑过来,眼睛都还没张齐全,这嘴先张大了,啊一口吃了粥,小嘴蠕动了几下,啧着张口还要。
祖孙三人安安静静的吃过了早饭,三房那儿何氏早早的带着一双儿女请安来了。
三房并不是柳老夫人亲生,柳尚白是老国公的庶子,出生没几年生母就走了,柳老夫人看他可怜,养在了自己这边,这么些年当官娶妻,虽不像亲生儿子一样对待,也没养废他,柳尚白是个识时务的,对柳老夫人也孝敬。
何氏和柳老夫人的娘家有点沾亲带故的关系,进门之后几乎是每天前来沉香院请安,最初还要伺候她起居,给拦下来了,她也不是何氏的正经婆婆,柳家也不兴这伺候的礼,说了几回后何氏还是要坚持天天请安,柳老夫人也就随她去了。
屋子里散着淡淡的熏香,堂屋中间摆着一个暖炉,半身高,暖炉顶上掐丝珐琅,雕琢的十分精致。
何氏带着一双儿女进来请安,坐在那儿笑靥的问着老夫人安好,对面柳青芜和柳青妍并排坐着,何氏说起这入冬的事,“天冷了,尚白差人去北边托人捎了裘毛回来,给母亲做一身披风,去年媳妇在娘家也看到过,不过只有袖套那般大小,用着可比厚许多的绒子还暖和。”
仪都再往北一些,过了高岭,那儿一年到头一半的日子都是冬,出产的裘毛都是来自野狼野狐凶狠的动物,难打也少见,普通的都不便宜,上好的价更高。
柳老夫人听着微颔了颔首,“太破费了,你们有这份孝心就行了,带来了给妍姐儿和旭哥儿做。”
“他们长个子的年纪,用不着。”何氏飞快扫了一圈屋子,刚刚来的路上也没看到二房的人回去,她肯定来的比二房的早,末了,堆着那笑意又亲热的问了柳青芜几句。
果不其然,许氏比起何氏,是姗姗来迟了。
时间掐的也不晚,就是她进来的时候,何氏的茶已经喝到了第二杯。
“二嫂,今早我还是快了你一步了。”何氏比许氏还要大几岁,喊起这二嫂来半点不绕口,端着茶杯,眯眯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