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叫救护车?
他几乎下意识地要提出这样的问题,但下一秒沉重的真实随着这个疑问终于回到了他身上。
女招待死了。他手上已经被风吹得黏腻的红色是她的血。
18岁的‘雨山’考上了非常好的医学院,他最后以优异的成绩毕业。
他本来应该就此成为一个很好的医生,救死扶伤,他的手已经不会颤抖,也知道该怎么急救一个动脉被切断的伤者。
然而,就在那一年,他从曾经的‘老大哥’,现在的一个帮派成员中偶然听到了当年的真相。
——她是因为不愿意参与粉末生意,还试图告知警察而被杀的。
这当然可能只不过是谣传,因为这种内情除非是为了震慑被刻意传播,外人几乎不可能得知。
26岁的‘雨山’很平静地想着,然后主动接触了麻药取缔课,并在成为其中一员后要求成为一名卧底。
年轻时候的复仇之心在年复一年的卧底工作中逐渐冷却,变成更坚固的什么东西。
稻川会的雨山达也是一个愤世嫉俗,冷漠而可怖的人,他身上那种显眼的厌世倾向是他尽管是一个瘾君子还一直被信任,逐层提拔的重要原因。
他见到了比当年月光下的黑色更黑的事物。
其实直到番藤几乎死去之前,雨山都觉得自己会找个机会直接扣动扳机——情报并不是问题,他隐约察觉到如果他这么做了,荷见会很乐意地做出‘补偿’。
而且他的‘上级’番藤是一个恶贯满盈,根本不配得救的恶棍,即便是转投也只不过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一颗子弹可以说还便宜他了。
但当那颗足球从雨山身边划过,把野利的一众下属砸开后,雨山几乎想也没想地选择了另一条路。他平静而稳定地处理了番藤的伤口,止住番藤的动脉出血,然后带着荷见和柯南去做笔录。
——还是不要用复仇心掩盖杀戮的恐怖了。
尤其是在这两个聪明过头,未来未定的年轻人面前。
“关于东都区域的贩毒线路……”
“这个问题超出了这个案子的范畴了。”
荷见十指交叉支在颌下,目不转睛地盯着坐在对面负责提问的雨山。
原本雨山并不负责这项工作,但他连问都不用问就知道估计除了他,别人去问荷见只会被反过来套干净,有用的信息一点都问不出来,所以干脆延迟一点回稻川会复命,先在这里对付完难缠的少年侦探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