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寻完全能理解他的感受，哪怕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她想起自己从异能力区块死出去的那一次也还是不太舒服，相比之下前一次从咒术专区离开就完全不同了，抛开感情纠葛不谈，给她留下的印象还没有在学校里和咒灵打架的那次深。

“虽然是恢复了，但大家想到那件事都还是很生气。也是在那次之后，草薙也和我说了很多像是比起独自离开还是和大家留在一起比较重要这样的话。我第一次知道他们原来是那么想的，但我，果然还是……”

向来不会冷场的多多良没有把这句话讲完，千寻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们身周的气氛虽不至于尴尬，一时间却也凝滞下来。一只鸽子悠然地落在他们身边的广场上，边散步边用右眼窥视着狗和人类。

看到这只鸽子，十束多多良轻巧地把背着的包放了下来——他今天是背了包出来的，千寻也知道里面是什么，以前她看到对方背着那个包出去过。包里装的是他的相机，摄影同样是他投注过热情的诸多爱好之一。

拿出相机后，他随手拍了一张鸽子的照片，被拍摄时的咔嚓声惊吓到的鸽子展翅飞走了。而在他开始看自己刚拍下的照片时，千寻也凑近过去，连带着看到了他以前拍的其他的图。

除了美观的风景照，他的相机里装的全是吠舞罗的成员。摄影也是一种不直观的表达方式，从这些照片中就能看出，照片里的这群人对拍摄者来说一定很重要。

人物照的拍法都相当随意，光线和构图都完全没被考虑过，看着就像是在生活中抓拍出来的，甚至有几张里的人物都是模糊的。但仅仅是看着这些照片，千寻就已经隐隐约约想象到了拍摄现场的活跃气氛。

“之前在咖啡厅的时候，只用手机给你拍了照，现在想想有点可惜呢。”多多良调试了一下相机后抬起手，把镜头对准了身边的萨摩耶。“笑一下吧，那样拍起来会比较好看哦。”

千寻用爪子挡了一下，她没有镜头恐惧症，只是在他的动作下忽然想到了新的问题。「说起来，为什么多多良你会想要学摄影呢？」

“哎，要开始聊兴趣爱好了吗？倒是没有什么复杂的原因，我认为把这个世界的风景以自己的方式留存下来很有趣，或许也是因为，我希望通过这种方式多留下一点回忆吧。”十束多多良又弯起了眼睛，他脾气很好地说。

「可是，尽管留下回忆很重要，现在更重要的应该是大家未来还要一起创造更多其他的回忆才对吧？除此以外……」

她小心地照着才从对方那里学来的动作，轻巧地翻阅起那些在相机里存储着的、多多良过去拍下的照片，从嘴里发出呜呜的鸣声。

「作为拍摄者，你自己在照片里都没有出场呢。这点对同伴来说也很残酷吧？」

这句话多多良没有反驳，也不再给出他自己的解释。这回他花了更长的时间，却没有成功说出一个字，只是在脑海里再次思考着这件事，最后才呼出一口气，“的确是这样。”

见当事人终于坦率承认错误了，千寻决定乘胜追击——也可以理解为，她还想着要通过对方的反应为自己找到新的出路。于是她用爪子在地上飞快地写下了痕迹很浅的“道歉”，又飞快地在后面加了一个问号，是问他要不要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