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可能是做戏,但是真的完全把心思灌入进去的时候,他感受到了一种奇妙的快乐。
任逸飞的童年没有黏土玩具,长大后因为补偿心理买了很多粘土玩偶,手工玩偶。但是他没有如此刻这样快乐过,好像他在赋予这块泥土新的生命。
他小心翼翼给怪物做出了锋利的爪子和有力的后腿,模糊掉的记忆忽然变得清晰,那个感觉出现了!
他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仿佛沉迷在雕塑的世界。他的大脑里,很多被遗忘的东西都被触发了。
周遭的环境似乎在变淡,空间微微扭曲。他能感觉到,自己即将跨入那一条的捷径,在精神的世界和不可言说的存在对视。
某一刻,他的世界变成了单纯的黑白两色。然而这里竟然没有其他任何颜色,只有无穷无尽的灰,任逸飞感到压抑。
这里是哪儿?是鬼利用祭祀建立的通道吗?
那些细小的黑色和白色小格子组合成了灰色的世界,这些东西看起来都很低落和沮丧,身处其中的任逸飞居然也感觉到了低落和沮丧。
他回忆里所有让人低落的难过的情感都出现了,凝聚成一个大乌云,在他心底飘着雨。
他想到了下雨天,又或者那不是下雨天,而是他躺在床上,一边的手腕被割开了,耳边是滴答滴答血液流出和落下的声音。
他的精气神也要随之离开,觉得就此死去也没什么。
任逸飞的手腕上亮起一圈红,他从那种沮丧和忧郁的情绪里苏醒过来。
“社员疯癫或者恐惧或者绝望的情绪就来自这里?”
他感觉到外面还有更容易让人迷失的极端情绪,那些情绪激着他,让他不得不拿出最强的姿态。
受困的窘境跟着‘张正元’的皮囊一起剥离脱落,剩下还未解锁的情绪在这个特殊的环境里避开了封印争先涌出,他正回归全盛时代。
任逸飞闭上眼,满足地叹息。
他的力量节节攀升,然而身上欲望也在毫无节制地狂涨,破坏、混乱、杀戮、暴戾、疯狂,种种恶的气场环绕着他。
恶的力量驱逐善,兽性驱逐人性,任逸飞化作非人的‘恶鬼’。
他站在一片虚无中,白发像在风中乱舞的雪,眸色和嘴唇一样嫣红,他身上仿佛穿着一件黑袍,但仔细看却能看到黑袍上一粒粒细小的黑洞。
这根本不是黑袍,而是无数个破碎的小世界怨念的载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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