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马站在马棚里,悠然喝着流到槽中的雨水,有几只不屑于去啃放好的干料,吃着栅栏边长起来的茵茵野草,见那个给它们食物的陌生人过来,纷纷偏头看去。
驿卒拿起墙角的叉子,把掉出去的草料挑回去,往里捅了捅,嘀咕道:“我看喂的够多了,再吃怕是吃不下,明日天晴了,还是得我去买料。”
一道闪电劈下,驿卒打了个哆嗦,正要抬头看一眼天空,突然被从背后伸来的一只冰冷的手捂住了嘴巴,紧接着第二只手掐住了他拿叉子的手腕,也不知按了哪处穴位,他一点力气也使不上,锵啷一声,东西坠在地上。
“不要叫,我问什么,你答什么。”他背后的人道,“你最好不要撒谎,若是不然,不只是你,你全家的性命不保。”
“唔唔唔!”驿卒拼命点头。
“那里头来的是什么官?”
手松开了。
“小的,小的也不知道,小的不敢问。”驿卒低声道,“只看样子,应该是京城里来的,最起码也得二品吧?”
“二品的官,会到这种地方来?”
“小的哪里清楚。”驿卒哆嗦道,“可能是上面的人有什么大动作。”
说着,他的脚和手开始不老实,脖子动了一下,想往后看。
那只本来捂着他的嘴的手,迅速勒住了他的喉咙,力气大到让驿卒发出了一声哀鸣,两眼上翻:“你敢扭头?”
“咳咳,小的不敢,不敢。”
“那些人身上有没有腰牌?”
“他们穿得很严实。”驿卒道,“小的看不见腰。”
背后那人沉默片刻:“他们有没有问你什么,有没有说自己要干什么?”
驿卒道:“那个,那个斯文些的老头问小的这里离杭州还有几日能到,除此以外再没说什么了。”
“……你知不知道我是奉谁的命来的?”身后那人沉默片刻,问出来一个要命的问题。
“啊?”那驿卒身上已经湿透了,听到这话,心里心外都凉,两股战战,“小的,小的不知道,不想知道,不能知道,您老大发慈悲,饶了小的吧。”
“我说过了,我问什么,你答什么。”
“您,您老可能是方大人的人吧,要不然,就是鲁大人、何大人……”
“你知道就好。”背后那人道,“知道了,就不要往外说,这些人来了的消息,半点风声也不准走漏!”
“是,是,小的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