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殿下。”那太监道,“是走着走着就发疯的,抱着旁人的腿喊陛下,还下了跪,认卢大人当作是您呢。现在卢大人陪着他,一块儿呆在金水桥附近。”
“卢大人?你说的是卢近爱?”
“回殿下,是的。”
“父皇,我想过去看看。”
朱元璋笑道:“去吧去吧。”
又是那种看着小孩儿把盐巴当糖的表情,朱标气不打一处来,没有行礼就从白玉石阶上下去,掠过正在跪拜的众大臣。
远远的,他看到那里有两个人影,卢近爱脸上满是无奈,而袁凯把他当妈妈似的,头埋在他的怀里,不肯抬出来。
“卢胜欲。”朱标走近,“他们告诉我袁凯疯了。”
“殿下。”卢近爱把袁凯从自己身上搬开,行了礼,又在朱标的示意下站起来,“臣不是大夫,臣也不知道这怎么回事,不过袁大人确实像是神志不清的模样。”
“袁凯。”朱标唤道,“抬头看着我。”
袁凯浑浑噩噩,慢慢地抬起头来,因为之前的翻滚,他的头发已经乱了,几缕发丝顺着头前发网覆面而下,前襟上沾满了雪化为的泥水,眼神凄迷,与先前大不一样。
“……”朱标看向卢近爱,“他是刚刚才变成这样的?”
卢近爱点点头。
“太医呢?太医怎么还不到!”朱标对跟着自己来的几个太监道,“你们去太医院催一催。”
“是。”
四下里人不多,朱标弯腰握起袁凯的手腕,试图用半桶水的医疗知识替他看看,当然的,什么都没看出来,只能作罢。
过了一会儿,太监们背着太医赶到了,估计是再怎么催,老人家也走不快,只能把他背起来跑,以便满足太子的要求。
太医被颠的七荤八素,歪歪扭扭走过来给袁凯把脉,把完脉摇摇头:“脉象没有问题,但这脑子有没有问题,臣实在看不出来,似乎是受了惊吓,只能开些平心静气的药,喝了说不定会有好转。”
精神上的毛病放在现代也难以治疗,镇妖司更没有这个技术。朱标猜测袁凯是在装疯,但同卢近爱一样,他没有办法确认。
朱标身边的人突然全部跪了下来,让他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来了。
“标儿,检查出什么没有。”朱元璋站在朱标背后,从他的肩膀处探出脑袋,“是不是真疯了?”
“真的疯了,便是父皇的错,假的疯了,更是父皇的错。”
地上的大臣、太医和太监听见这样的话,把头压得更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