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河蚌这种小动物,连一个明显的躯干四肢都没有,比枕头都不如,想要成精谈何容易,可它竟然只用了二十七年,就可口吐人言,还修成了一门神通!
天赋出众,什么是天赋出众?
这就是!
朱标眼里放出光来,他的计划里多出一个河蚌的影子。
本来称得上是冒险的计划,加上这只小河蚌,就变得安全且完满起来,成功率更上一层。
“来,你过来。”
朱标走到床边,把床头的油灯取了下来,点亮后也搁在了桌上。
两盏灯的亮度足以照得这片区域透亮。朱标取出一本书来,放在灯前。
“你听好了,字字记住,仔细感悟。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
当天夜里,他给河蚌念了一晚上的《逍遥游》。
第69章 夜月行舟
夜里有人在念书,也有人在看书。
念书的人认真,看书的人却已烦躁到想要抹脖子自尽。
“你莫要在这里呆着了!”邹普胜发了怒。
他早些年靠打铁为生,吃透了身体上的苦,后来念书,明白有情众生的求而不得,再接着,他经历人生的大起大落,体会到什么叫做痛心疾首。
被陈友谅压着的这几年里,抑郁不得志与愤懑之情更是折磨着他的灵魂,他时时刻刻想要逃,却又因种种原因不能一走了之。
世上能够磋磨意志的事情,邹普胜几乎已经体验了个遍,这让他忧郁疲倦的同时,也带给他波澜不惊的性格与沉稳的举止。
可是就算是这样,今日今夜里,他也实在情难自制。
“你知道白天我看见了什么吗?”邹普胜将手里卷成一卷的书扔下,“我看见了天雷!”
陈善坐在角落的椅子上,愣愣地看着愤怒的邹普胜,想要开口说些话,沉默一会儿,还是什么都没说。
“高百龄一定是用了什么天怒人怨的办法去帮你父亲。”
“那可是天雷!”
“天雷啊!”邹普胜倚着桌子,将重心放在了上头,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疲乏哀伤。
“我修行至今,一共也就听闻过两次天罚,都是在大汉这里。”
“大汉,呵,大汉……”
“他一面自己狡诈,一面要属下忠诚,一面自己狠辣,一面要敌人仁慈,世上哪有这种好事?”
“太师。”陈善看着他有些癫狂的样子,忍不住站了起来,想要上前搀扶一二。
“你别过来。”邹普胜立刻制止了他,走到床边坐下,“你我不是一条路的人,不必惺惺作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