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它凭借着从高百龄那里拿来的秘术,用一整个龙宫的妖怪做了替死鬼,自己则在一瞬间逃之夭夭,实在是狠狠恶心了一把别人。
黑蛟这样的做法,就像是排球大赛中自己带着手套朝对手扔了一个刺猬,想要接住,就必须流满手的血。
张中决定流血。
他一手捏着道决印,一手凌空画着道符,为了保险起见,他画得很仔细,总不能流了血还不见好吧?一定得有效果。
等周颠从火海中踏出时,他已经把符弹到了空中。等到周颠来到他身边时,道符已经放出万道金光,无形的法力笼罩住西风,不让它再靠近半步。等周颠出声的时候,风便停了。
层层密密的风轻缓下来,好像是夏天的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突兀地结束,只剩一地狼藉。
“张中!”周颠急切道。
火海映出的红光照在他脸上,配合着热浪与呛人的黑烟,让周颠的表情看起来更加的扭曲与焦急。
“还活着,还活着……”张中腿一软,颓然倒下,被周颠接在怀里,无力地摆了摆手。
“你逞什么能?就该让我来!”
“你?你能做好这个?”即使是虚弱成这副样子,张中也依旧忘不了和周颠骂上两句。
“我不跟你辩!”周颠把他扶正,手心抵在张中后背上,学江湖人的手段给他渡法力,“你的本事应该留在后头去使!现在受了伤算什么?”
“呵。”张中咳嗽一声,吐出一摊血来,尽数落在了衣服上。
法衣不沾凡尘,也不沾污垢,哪怕是主人的血落上去,也留不下痕迹,鲜红色的血如同圆粒宝石滚了下去,一滴滴洒在火中。
周颠暂时不打算带张中出去,他受了伤需要调息,两人都修行有道,不惧寒暑,不怕水火,呆在这里没什么关系,正好也省得一些凡人打扰。
“贫道,贫道现在受伤是为了你好。”张中捂着胸口低声道,“看你这疯子细胳膊细腿儿的,你来扛天罚怕是会一下子撅过去,到时候徒弟他爹找贫道要人,贫道多丢脸。”
“我呸!”周颠恨不得把手撤回来糊他脑门上,好治治这个嘴不饶人的老不死,“你先把你的血擦干净再说话罢!”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里,张中嘴里的血越吐越多,好像坏了的水龙头,止也止不住。
“不碍事,不碍事,再吐片刻,咳咳,咳,再吐片刻就好了。”
周颠又气又好笑:“再吐你就吐干净了!一只空口袋,就等着死吧!”
口袋这个词触碰到了张中敏锐的神经,他颤抖着手从怀里掏出了自己的酒葫芦,把里头的酒倒了个干净,反手将其变作一个大木盆,递给了周颠。
“快,快接着。”